一把恰巧冲天的骨钻,刺穿了他的心脏,噗嗤——当场死亡!
亡灵法师们见惯了死亡,但即使是他们,也被这如此奇巧的死法惊呆了,最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我。
虽然当时鲜血溢满了我的口鼻、疼痛烧灼着我的神经、被拉开的腹腔让我的隔膜难以用力,但那却是我五年来唯一一次放声大笑。
笑的开怀、笑的放肆、笑的猖狂、笑的咳血,笑的……好吧,我不笑了,旁边的一位大叔看不下去了,一手术刀戳穿了我的喉管,鄙视他,一个亡灵法师,好歹搓个骨矛啊。
自那以后,我就顿悟了。
解剖台上,我再未惨嚎一次,我高谈论阔,与那些拿刀的家伙们谈笑风生,甚至手把手的教导他们如何下刀、如何给我开膛放血。
同时,我也开始了反抗。
毫不夸张的说,论对于人体的了解程度,哪怕塔中经验最为丰富的操刀者也不如我,我熟知人体上每一根大血管的位置,知道每一处脆弱的关节,知道如何迅速留下没有任何治愈可能的伤口,也知道对何处重击能立刻要了对手的性命。
我是个常常加班,没有机会运动的社畜,但身体素质还是比这些引死气入体,肉体腐朽的亡灵法师要好上不少,出其不意下,连连有人死在我的手中。
渐渐地,我不满足于如此粗糙的手段,开始使用谋划和陷阱的方式对付他们。当然,更为重要的原因是那群不要脸的法师竟然开始让尸儡或者骷髅看守我,完全不给我下手的机会。
但亡灵终究是需要人来控制的,我总有机会和活人接触。届时,一次恰到好处的顿步、一声精心策划的咳嗽,都能成功带走这些法师老爷的性命。哪怕再未碰过武器,身上麻衣上揪下的线头、随手捡的骨头,甚至是一根丢在特定位置的钢笔,都能成为我杀人的利器。
死亡时的走马灯让我成为了对塔内地形最为熟悉的人。墙边的盔甲、装饰的兽牙、脱落的吊灯甚至是桌角和台阶的边沿都留下了塔内法师们的血迹。
渐渐地,他们越来越警惕,对我的防备越来越高,他们押解我的时候从面容轻松,到不苟言笑甚至愁云惨淡,而我却越发轻松自如,仿佛守卫和囚徒想交换了一般。
我还以一人之力完善了他们的“手术安全守则”,现在每次躺在窗明几净,宽阔整洁的解剖室中,我都心怀骄傲……
可惜的是,无论我杀死了多少学徒、干掉了多少导师,都没能引起苍白之塔高层的注意,虽说待遇变了许多,但我的定位仍旧是“被研究者”,一直到,我凭借打断念咒的方式,利用魔法反噬弄死了一个据说发表了许多论文的老头。
他们开始频频让我陷入昏迷,利用魔药让我时刻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但这终究不是一个长久之计,毕竟我对魔药的了解,也不逊于塔中的任何一个人。
当他们正在商讨是否将我永远监禁的时候,我又恰好掌握了一项令他们始料未及的小技巧。
我想大家都知道,某些经验丰富的老司机,仅凭绷紧的肌肉就能让自己——腿部抽筋。我也掌握了一项类似的手段,我能仅凭发力就能麻痹自己的隔膜,将自己憋死。
我和塔中法师们的冲突终于白热化,而无论多么强大的法师,都比不上一个能够不断以死亡试错的攻略大师。
最终,因为塔内的损失过大,塔主终于选择与我和谈,我乐于改善生活,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对高级魔法的恐惧,最终选择了与他们和解。
早就不在意疼痛和死亡的我答应偶尔献身,为高塔的魔法发展做贡献,他们则用一些世俗的东西,支付给我作为报酬。
这种和谐的局面一直持续到,刚刚……
这老娘们竟然骗我喝下那么恶心的玩意,等着吧,这事绝对没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