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来。”千折绵把档案袋递给那人，“另外，六点钟把这个送到法院去。”

“是。”手下把档案袋拿在手里，悄然离去。

两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进。”千折绵抬头。

“千折绵。”千幻雪的表情很复杂，“你把我关在这里，却好吃好喝地招待我，甚至不切断我与外界的联系，你究竟为的哪般？”

她身上穿着杏色的长裙，看得出来，被“关”在这里的半年里，不曾受过委屈。

“坐吧。”千折绵指了指对面的椅子，一言不发。

“你说话呀。”千幻雪有点急，“你干嘛不说话呀？”

“你发问前似乎从不思考。”千折绵放下笔，“我在给你时间弥补，但很显然，你似乎并不能意识到这一点。”

“你就在这里自己慢慢想吧。”她起身，“我去休息会，你想明白了进来喊我。”

“……好”千幻雪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捧着热水思考起来。

时针与分针形成一条直线，远处，寺庙的钟撞了六下，天边，一抹阳光从云边溢出，休息室里，身着黑衣的年轻女子缓缓睁开的双眼。

“你想得如何了？”她走出休息室，饶有兴致地坐在办公椅上，慢条斯理地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

“我……还想不明白。”半年多过去，千幻雪已然收敛了大小姐脾气，待人和善真诚，也收起了浑身的锋芒。

“说说你知道的事情吧。”千折绵叹了口气，“有关千家的，灵国的，事无巨细。”

“好……”千幻雪点点头，开始了她的讲述。

“我一直以为，我是天之骄女，毕竟，我可是千家这一辈唯一的孩子，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流社会各大家族都相当给面子的名媛，直到那年……大概是我十三岁那年吧，千盛茵领着一个跟我一样大的男孩进了办公室，说是合作公司家的公子，此番来灵城，是为了与千家签合约。”

“我心里很清楚，此人很可能是千盛茵的私生女，可我只能不懂装懂，好在，没过几天，他回去了。”

“再一次得知有关他的消息，就是你回到灵城之后了，我看着千家费尽心思为他辩解，对我被退学这件事情却视而不见，结合最近千盛茵的说辞，我大概懂了。”

“我或许，从始至终，都与千家，甚至与灵国没有任何关系。”千幻雪抬起头，看着千折绵，希望得到一个答案，“曾经的我，确实太心浮气躁了，总是幻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千墨，我为我曾经伤害你和你的手下，学生的行为感到十分抱歉。”

“我果然没看错人。”千折绵的脸上有了笑意，“事实上，不只是你，千盛茵和千家，也没有任何关系，不过，你的罪，也算是还清了。如今让你生活在这里，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保护我？”

“知道太子倒台的事情吗？”千折绵定定地看着她，“你原本是要嫁到皇宫的，对吧？你想想，太子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