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千折绵小声道，听着秦夜阑走出房门的脚步声，她有些诧异，但手上的动作依旧小心翼翼。

她把衣服脱下，漫无目的地从衣柜里随机挑了一条款式简单的黑色吊带裙。

边换边想，秦夜阑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出去了，也不帮自己参谋参谋，选哪条裙子好……

总不能是因为他害羞了吧？他也不是这种人啊？

“秦夜阑，我换好了……”千折绵弱弱地拉开门，探了个脑袋出去，“你刚刚……怎么一声不吭地就出去了啊？”

“墨墨，虽然我们结婚了，但如果你不同意，在你换衣服的时候，我是不会留在房间里的。”秦夜阑替她取下头上的配饰，“不用勉强自己，我有很多时间等你接纳我，等哪天你真的想好了，想要更进一步了，我随时奉陪。”

“你……”千折绵小小地震撼了一下，没想到他近乎疯狂地要把自己留在他身边，真的只是为了让自己留下。

她半晌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转了个圈：“这个裙子怎么样？”

“如果你喜欢的话，那就没问题。”秦夜阑轻笑一声，拥她入怀，“不过，你既然都穿上了，应当是喜欢的吧？”

“唔……应该吧。”千折绵若有所思，“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喜欢什么，我只知道，黑色挺好的。”

“没事，你可以再挑一挑，下面的人都在社交呢，他们有的是事儿干。”秦夜阑拉开衣柜，“你皮肤白，很多衣服都能很轻松地驾驭，所以我把我觉得好看的款式的全部颜色都买了一套回来，你可以慢慢挑，还有下面的袜子和鞋子，基本都是配套的，记得搭配一下。”

“你……”千折绵拉开另一个柜门，“这就是你四季的衣服加起来只有十个款式的原因？”

“呃……有十二个款式的，还有两款厚风衣在上面的那个柜子里。”秦夜阑挠了挠头，“对了，墨墨，你要不要换个妆？我听说妆容得跟衣服搭配呢……”

“那就直接换妆容好了。”千折绵粗略地扫了一眼那一柜子花花绿绿的各种裙子，摸出一双黑色的，平底方头的，类似芭蕾舞鞋的鞋子，正想从鞋里摸一双袜子出来穿，却在下一秒愣住了，“诶？这个鞋子不搭配袜子吗？”

“嗯，不搭配。”秦夜阑点点头，“不过，你如果想穿，也不是不行。”

“那就不穿了吧。”千折绵懒得找，十分随意地用脚踝把柜门勾上。

秦夜阑走到楼下去，看了一眼化妆包，抬头看向正在楼梯上往下走的千折绵：“墨墨，你打算卸多少？”

“我感觉卸了眼妆重化就差不多了。”千折绵坐在镜前，从化妆包里摸出卸妆水，“或许还可以把眉毛重新描一下。”

她摸出手机，塞给秦夜阑：“替我找一个烟熏妆的教程。”

“好。”秦夜阑拿着她的手机开始搜索，没多久，就搜了出来，他把手机递给千折绵，调侃道，“你的背景真是万年如一日的黑色啊……”

“咱俩彼此彼此，谁也别说谁。”千折绵看了一眼视频，“这就是烟熏妆？感觉挺简单啊……”

她翻出烟熏妆专用的那一盘眼影，十分随意地开始给自己化妆。

不到五分钟，一个完美的，略有些蛊惑人心的烟熏妆出现在了她的脸上。

秦夜阑仔细地端详了一会，又把散粉递给她：“我听说这个是定妆的？”

“有点花吗？”千折绵急忙看了一眼镜子，“还真是，那就再定一次妆吧……”

秦雨沫急匆匆地跑进来：“墨墨，你的妆得改———啊……啊？？？？”

她被惊得站在原地，一愣一愣的：“不是，你这个妆……我刚想说你的妆如果换衣服的话就得改一改，你这……”

“哦……我找了教程学的。”千折绵十分无辜地把手机递给秦雨沫，“挺巧，还是你发的教程，就是这满屏的滚动着的字有些烦人，把你的手给挡住了，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关……”

“啊，那个叫做弹幕。”秦雨沫把她的手机拿过来，“我给你调一下设置。”

千折绵点了点头，百无聊赖地开始把早上编的头发给放了下来，接过秦夜阑递过来的一根木簪子，仔细地端详了一番后，随手用它把长发别在了脑后。

秦雨沫调完设置，一抬头，又被吓到了：“不是吧……我就给你的手机调个设置，你居然把头发都整好了？那……要我有何用啊？”

“你？有用啊。”千折绵看了一眼消息，“你在教我怎么化妆这件事情上，还是很有用的。”

“夸得很好，下次别夸了。”秦雨沫的表情几乎要耷拉下来，“你自己化的妆仿佛随时都在提醒我，我是个废物……我当年学了很久的眼线，你学一次就学会了，你真的……啊……我大概来这人间是为了凑数的吧？”

“没有，你演戏很有天赋。”千折绵很认真地在夸人，内心却觉得煎熬，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聊下去了啊……

秦夜阑看出千折绵的拘谨，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感觉你俩再谦虚下去能聊到明天。”

千折绵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过话头：“秦雨沫，你应该饿了吧，后院草坪的桌子上有自助餐，你可以随便吃，不够吃可以让厨房添菜。”

“诶？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行，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嗷！我去吃点东西，顺便跟苏先生，江小姐聊聊有没有适合我的剧。”言罢，她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千折绵长舒一口气：“她真的变了很多，连我都感觉有点儿招架不住。”

“她原本就是这样的性格，不是么？”秦夜阑笑着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