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尊严对我来说就是将要饿死人的粮食,沙漠里的水,光棍的媳妇,和号称民主国家的选票。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响,又是一年的大年三十。这一年过的快的,时间就好像是被我吃掉了一样,可是明明我这是一天一天过过来的。
我哥今年没有回来,打电话说他太忙,电话那头是喑哑的嗓子和空屋孤寂的回响。中国人最讲究过年回家了,尤其是我们这方固守本土不出门的人,不回家和忙,没有关系!
春晚整体不错,黄宏弹了他老丈人三个脑瓜崩,主持人相当有水平的说了一场相声——“黑色三分钟”。我急急的想过完这个年,憧憬新的一年,憧憬着崭新的未来。
外甥打灯笼——照旧(舅),连磕了几天头后这年就算真正的结束了。
好的是就在这个时候,我老丈人和别人和包了一个小纸厂,我被安排去作会计,我着急走马上任,“会计”怎么着也算是个有面子有尊严的工作了。
这纸厂号称是纸厂,小的真的是可怜,小的不敢和一个稍微大点儿的豆腐坊比。还算好的是离我家很近,近到再也不用起早贪黑的那么辛苦了。
更出乎意料的是我还有自己的小屋,可以喝茶水,看报纸,嗑瓜子,唉呀妈呀!这简直就是领导干部正股级的待遇。
厂子南北短东西窄,长乘宽算围墙也得不出个二亩地。纸厂说是纸厂,其实是从别的纸厂里进来成卷的原纸,然后打开原纸,在上面涂一层瓷土,就算是大功告成了。产品广泛应用于酒盒,胶布盒,灯泡盒等等之类的廉价包装。
厂子草创之初,各方面都不完善,打扫收拾整顿招兵买马,我这个会计就身兼了数职,分别有买办、保洁、壮丁、司机,烧锅炉的等等等等。
我的主业虽是会计,但是我从上学到现在,我一直对会计就是七窍通了六窍——一窍不通。一看到账本上那长长短短,长相各异的数字时,我的脑袋就开始“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就像是被放进去了一台搅拌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