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伯的话问出来以后,温李氏还没有答话,早就被眼前这一切弄得有些迷糊的文生却开口了,“我是温娘子买来的,给少爷做书童的。”
瞧着文生呆呆傻傻的样子,蒋伯忍不住笑了起来,温李氏见状也笑了起来,倒是沈若娥,若有所思的看着温李氏,也没有说话,温李氏瞧了沈若娥好一会儿,也没有瞧明白沈若娥在想些什么。
当天,蒋伯知道了温永瑜要去白鹤书院求学的事儿,主动提温永瑜收拾起东西,准备明儿一早便护送温永瑜去白鹤书院。
进了庄子以后,文生便跟在了温永瑜的身边,学着如何做好一个书童,而沈若娥则跟着温李氏去了温李氏在庄子上居住的院子里。
庄子里除了进屋后能见到了待客的正堂以外,绕过一个穿花回廊,后面便是主人和仆役们住的地方了,因为蒋伯早就得到了消息温李氏会回来,便早早的将左边的大院子收拾了出来,而仆役则全部搬去了右边的一排屋子,左右两边中间隔着一个水池,水池里面的水是从背后的丘云山引下来的,水池之上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两层的水榭,四周还有一些嘉善怀绕,这水榭的位置与温李氏住的院子颇近,中间一条青石般堆砌的桥相连着。
水榭外面有一颗要两人合抱才能保住的老桃树,这会儿正是结了桃子的时候,青幽幽的挂在树枝上,桃树下面则种着无数的秋海棠,因为是盛夏的缘故,这秋海棠长得并不是很好,纷纷耷拉着叶子,瞧着竟一副萎靡之象。
温李氏见站在自己的院门口,频频的看向水榭的沈若娥,笑着问,“你可是喜欢那儿?”
沈若娥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点头是因为沈若娥自己确实挺喜欢那个水榭,摇头则是因为,沈若娥明白得很,自己虽说算得上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可到底是被温娘子用一根金簪子买下来的人,虽然这买卖并不是沈若娥自己愿意的,但事已至此,她没有喜欢的权利。
“本来还想着让你与我同住一个院子,若是喜欢那儿,我便让人去收拾出来,你便去那水榭住也一样。”温李氏说完这话,便主动牵起了沈若娥的手,带着她进了自己的院子里面。
饶是沈若娥见惯了林府里面的富贵,进了这院子的正厅之后也不免大吃一惊,一整套黄梨花木的桌椅,整张的虎皮地毯,房梁柱子上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凤,这龙凤的眼睛,竟然都是镶嵌着各色的宝石。
左右两边的抱夏门上,直接悬挂着小指甲盖大小的打磨得十分圆润剔透的翡翠珠帘,正厅的之上还有两个比沈若娥还要高出一两分的甜白釉瓷瓶,其余的摆件也是样样精致无比。
“怎么把这些东西又摆弄出来?”温李氏也是吃惊不小,看着这些东西,不自觉的就皱起了眉头,看了一眼跟着一起进来的蒋伯的娘子徐氏一眼,没有再说什么。
“主子,这些东西都是老主子留下来的,您不在的时候,这些东西都是收起来了的,这不您回来了,老蒋说该拿出来见见光了。”徐氏算起来应该是温李氏的乳母了,当年温李氏为了同温永瑜的爹在一起,被家族里面除名,但温李氏的母亲疼爱这个女儿,便悄悄的将这处庄子转了无数次手以一个十分低廉的价格卖给了温永瑜的爹。
而蒋伯和徐氏则跟着这庄子一起成了温李氏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前朝覆灭之后,这庄子位置这般好却没有被天家收了去的缘由,毕竟这只是一个普通人置办的宅子,哪能就这么查收了去。
且当年对外说的是温李氏身然顽疾,不治而亡了,并没有说是嫁给了温永瑜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