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陆令仪哭得正伤心,沈若娥也就没有立刻开口询问,有时候,不问才是最好的,问了反而让哭泣之人更加伤心。
毕竟别人一问为何哭泣,那么哭泣之人就要将让自己伤心的事情再说一遍,让自己再难过一次。
沈若娥和陆令仪两人就这么坐在桌旁,一人哭,一人看。
待到呢桌上的菜都凉了,陆令仪终于是止住了眼泪,可原本就红红的眼睛,此时不但红,还有些发肿了。
沈若娥见陆令仪没有再哭了,便唤了二月进来,让二月去打水来替陆令仪熟悉,又让翠玉和翠鸟招呼打杂的婢女将桌上冷掉了饭菜拿去小厨房里热一热再端上来。
等到热好的菜端上来后,陆令仪也梳洗完毕,红肿的双眼用浸了凉水的帕子敷过之后,也没有方才那般的惹眼了。
“明珠,谢谢你。”陆令仪声音很小,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沈若娥摇了摇头,毕竟小时候,若不是陆令仪对自己高看一眼,她可要吃不少来自林承欢给的苦头。
“你就不想问问我为何哭吗?”陆令仪咬着唇问。
“你若想说,自然会告诉我,你若不想说,我便不问。”沈若娥没有说破的是,今日是宫中赏赐中秋宴,陆令仪也是进宫的女眷,本该在午膳时间却哭着出现在自己这里,便是今日陆令仪没有说,怕是明日里永乐京又要传遍了陆令仪今日为何哭。
左右不过是一个情字,左右不过是为了一个李司寻。
见陆令仪不说话,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帕子,沈若娥赶紧开口,“你这个时候来寻我,定是没有用午膳了,刚热好端上来的。我这肚子都在打鼓抗议了,快些吃点东西吧。”
陆令仪见沈若娥说话这话之后,便动了筷子,确实没有想寻根问底的意思,便又觉得,自己若是在这里继续下去,那就是矫情了,索性也动了筷子。
在门外的喜鹊见到自家姑娘动筷吃东西,长吁了一口气,对身边的二月说,“还是你家姑娘有本事。”
二月自然得意的像只老母鸡一样回道,“那是。”
用完饭后,沈若娥让二月唤了人来将桌上的东西撤了下去,又让上了些茶水果子,便拉着陆令仪去了院子里,虽说如今是伏天,这午时过后日头大,但是沈若娥的这个夜萤居有流水,再加上送来的冰,便是院中,也算得上是凉爽的。
这夜萤居的流水边搭建了一处纳凉用的四角亭,厅中只有些许个矮墩子个一个矮案桌,“坐这儿歇会儿吧,这水可是与外面的水相连的,上回二月还说在里面看见了鱼。”
陆令仪看了一下从自己面前流过的水,这都能见底的清水了,哪里能有鱼,“你这地方倒是好,你们林府的这个园子,原本是前朝太师家的园子,那太师死的时候,从这园子里搬出去的金银,听说都堆成山了。”
“你又没亲眼见过,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沈若娥递了冰酪给陆令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