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到了这年的四月底、五月初,夏天的住家电话常常收到一些莫名其妙的通常是由市话通打进来的电话。当夏天接时,对方要么称自己是电信公司的,要么是推销什么业务的,要么是顾左右而言他;而当樊婷抑或是别人接时,对方就会问:“这是夏经理家吗?”当回答完后,问对方:“你是谁?”对方就说:“我是夏经理的老朋友,想改天拜访他。”
由于夏天在湖贝支行工作期间,家庭住址是开放的,自己的部下在春节后都会受夏天邀请到家里来唱唱卡拉ok、喝喝酒什么的,压根儿就没有像一些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信贷人员那样,总是瞒着住家地址以提防什么人或什么事。因此,樊婷、夏天收到这种电话也不在意。
五月十一日下午,夏天刚刚进完货回到家里,一个类似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夏天拿起电话“喂、喂、喂”了几声,对方就挂断了。
夏天放下电话,嘟哝着说:“神经病!”便干自己的事去了。
第二天上午八点半钟,湖贝支行副行长陈山石按约定,安排了两个不认识夏天的年轻人,开车到市公安经侦分局门口,接到两个穿便服的民警,直接到了笋岗派出所门口,把车停好后,一个银行员工带着两个民警来到夏天住处的对讲器旁边,随即回到车上。
这时,其中一个民警用市话通打通了夏天的家庭电话,待夏天接了电话,发出“喂”的声音后,电话便挂断了。而其中一位则按了对讲器,当在楼上的夏天拿起对讲器问道:“哪位呀?”
楼下那头问道:“夏天在家吗?”
夏天说:“我就是,你是哪位?”
这时,楼下的人并不回答。关了对讲器,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几层楼。夏天刚把对讲器挂好,门铃响了。
夏天打开防盗门,隔着铁门看见两个胸前挂着工作牌的年轻人气喘吁吁的站在门口,便问道:“你们找谁?”
其中一个问道:“你是夏天吗?”
夏天说:“是啊!你们有什么事?”
先前说话的那人亮了胸前的牌子,说道:“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
夏天说:“不知你要了解些什么情况?”
另一个民警说:“你以前在市民银行湖贝支行干过?”
夏天说:“是啊!”
民警说:“你能不能打开铁门让我们进来谈?”
夏天说:“可以。”
两个民警进到客厅后,随即看了周围的环境,落座后,其中一位说:“我姓张,弓长张,就叫我老张吧,这位姓黄,大肚黄。”
被同事戏称“大肚黄”的民警真诚地说:“以后就叫我小黄好了。”
姓张的民警说:“我们来,是想请你介绍一下当初你办理深圳三八股份公司贷款时的情况。我们那里比较静,能不能到我们那里去谈?”
夏天知道,配合公安机关的调查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可以在家里调查,也可以到公安机关去。为了少生枝节,夏天说:“可以,我可以换件衣服吗?”
黄民警立即说:“可以。”
夏天来到房间,打了一个电话给刚到花店的樊婷,告诉她:“公安局的人找上门来,叫我到他们那里去谈点情况。”
樊婷立即紧张地问:“中午会回来吗?我马上回来!”
夏天将身上的钥匙和小车行驶证等全部掏出来,放在桌上,来到客厅,对两位民警说:“我们走吧。”
于是,三人下了楼,来到小区余坪上,黄民警回过头望了夏天所住的楼层,问道:“这房子很贵吧?”
夏天立即警惕地联想到公安局的人可能先入为主地听说了什么,马上不动声『色』地答道:“不是很贵,五千多元一平方,当初我的工资不低,多的时候一个月就有七、八万元,买得起。”
三人走出保安岗亭时,迎面碰到急匆匆往家里赶的樊婷,夏天停下脚步,对樊婷说:“我跟黄警官他们去去就回。”
樊婷看了夏天和两个民警一眼,没有说话,走了。
夏天也继续走着,这时,黄警官很友善地对夏天说:“夏经理,你的年龄比我大,我们一回生、二回熟,你就叫我小黄吧!”
三人在消防中队门口等了五分钟,一辆残旧的面包车开到大家面前,一个小伙子打开车门,对姓张的民警打了招呼,大家坐上面包车往深圳公安经侦分局开去。当汽车在宝安北与梅园路十字路口等红灯的时候,车上那位先前与张民警打过招呼的小伙子,主动与夏天打招呼说:“以前你在市民银行做了不少贷款啊?”
夏天看了他一眼,平静地说:“是啊!”
小伙子又说:“当初,深圳三八股份公司的贷款是你办的手续吗?”
夏天答道:“是我领导的那个部办的。”
小伙子又问道:“你跟陈善为他们还有联系吗?”
夏天说:“陈善为的公司的背景是很复杂的,当初他们来到湖贝金融服务社也是市『政府』有关部门负责人推荐到工商银行然后推荐到我们那里的。其实,金融服务社的贷款户总的来讲都不理想,不是一家两家的问题。”
小伙子听后附和着说道:“那是。”
当面包车开进了经侦局的院子后,小伙子对张警官说:“我还有事,就不上去了,辛苦你们了。”
夏天跟着张、黄两人来到四楼的一间大约十平方米的办公室,张警官与在场的另外两个人打了招呼,黄警官拿来一张活页凳给夏天坐。然后,打开了一个信封,拿出一张事先打印好的问话提纲,准备开始问情况。
黄警官要了夏天的身份证,填写了号码和地址,当问到夏天的手机时,夏天不作回答,他也不勉强,转而说道:“今天,我们找你来了解情况,就是有人告深圳三八股份公司诈骗。你知道,我们公安机关的责任是要把情况弄清楚,不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当然,也不能冤枉好人,这就需要调查。你不要紧张,我们没有什么先入为主的看法,只是问问情况。”
这时,办公室门口又有人与张警官打招呼,张警官站起身,准备接待来人的同时,对黄警官说:“小黄,你到二楼会议室把笔录做了吧,做完后我们再议一下。我们在这里谈。”
黄警官说:“好吧!夏经理,我们到二楼去。”
于是,黄警官与夏天一起来到二楼大会议室,两人并排坐在椭圆型会议桌的一边,黄警官重新拿出问话提纲和深圳三八股份公司的贷款合同复印件与抵押房产证复印件,开始了问话。
夏天一边回答着他的问话,一边看着他们的问话提纲。并在脑海里不断揣测着政法部门对这事的看法。
夏天想:从做询问笔录只由黄警官一人在场来看,这事在经侦部门眼里还处于案件入门阶段,对自己也没有明显的恶意;但从他们印制的调查提纲的开头部分来看,把自己的照片、身份证号码都空出了位置,显然是很认真的。不排除他们把自己当作同案人在做调查『摸』底。
话分两头,各叙一方。
话说樊婷突遭变故,眼看夏天跟着两个年轻人离开了住宅区,说是要到公安局去。但是,因为什么事,到公安局的哪个部门,却不清楚。樊婷回到家里,看到夏天临走时丢出的证件和钥匙,心里一阵酸楚。她随即立即下了楼,与同是一个小区住着的樊娉、解丰夫『妇』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