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提着酒在公园里想找个长凳坐下，正走着就被熟悉的声音喊停了脚步。他听出了赵凡凡的声音，却没太听出男声，出于好奇，他靠了过去。

平时也没见赵凡凡和谁亲近才对，还以为这丫头没有情况，这下倒是让他知道了吧。

缓缓走近，两人的交谈声更加清晰，温瑜听到了顾凌丛的名字。好像是赵凡凡在向男人汇报着顾凌丛最近的行踪和情绪状态一般。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让赵凡凡说这些？温瑜警觉心起，不是说他怀疑赵凡凡，只是涉及到顾凌丛之后，所有的事他都必须多留一分心思。

终于听清了男人的声音，他反应过来赵凡凡对面坐着的，应该是库克的经纪人，也就是白眉。

两个人私下见面，聊的却是顾凌丛的事，这一定不是白眉感兴趣，非常明显，这是库克的意思。如果是这样，那赵凡凡究竟是被收买了，还是她本来就是库克派来的呢。

温瑜知道了白眉的身份，也不再停留，他找了个地方开了一瓶酒，猛地喝了一口。

他的实力这么薄弱，根本无法给顾凌丛十足的依靠，而本来是自家人的赵凡凡，这样看来，居然是身份存疑不知是否能够信任。

温瑜的心更乱了，他一时之间，心中五味杂陈。

夜里的虫鸣声此起彼伏，预示着夏天即将来临，缓缓靠近一个建筑，没有一丝光亮，让人怀疑是否并没有人。

然而，凑近一听，房子里的电视声开的很大，二楼的房间里，一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目光呆滞地盯着电视，光闪在她脸上，她却眼睛都不眨，像一个娇弱的娃娃。

顾凌丛很怕黑，但是小的时候，妈妈不在，她就只有抱住自己躲进被子里，在恐慌中睡去，渐渐的，就算长大了还是怕黑，她也习惯了这种恐慌。

电视里反复播放着段美玲生前的作品，有现代剧，古装剧，每一个剧里的段美玲都是如此鲜活而不同的。

这些一个个不同的角色，跳跃在电视上，在顾凌丛的脑子里逐渐拼凑成了一个完整的段美玲。仔细回想，好像确实很悲哀。二十多年来，作为她的女儿，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她。

就连情绪，对她也一直是波澜不惊的。

这是顾凌丛第一次如此仔细而清晰地，看着段美玲的喜怒哀乐。而这第一次，居然是在这种情景下出现……

顾凌丛的鼻头一酸，又差点哭出来，然而已经看了两三个通宵过去了，她的眼睛干的连眼泪都出不来了。

她揉着眼，却不去休息，继续点开了下一部。楼下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被电视声掩盖了过去，赵凡凡和白眉聊了会天，看时间晚了，也分开了。

她路上路过便利店的时候，总想着有人没吃饭，就顺路进去买了点饼干面包，回到家，却是一片漆黑，让她差点以为是她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