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胜根本不相信范姜暮说的怀孕四个月了的屁话，两个月前她才伙同韩北霖给他下药，摆明了是想上了他，期间态度一如既往的亲昵依恋；

还有那经血，他根本没进去，怎么可能就流产了，他虽不太了解这样的事情，但常理上推断，应该没人流产出那么多血还能半夜自己偷跑飞出境，还能保住了孩子吧？

至于那些带在身上的证明材料……

韩东胜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推翻种种不合理，可他还是没能想明白范姜暮那么做的目的。如果真的是对他积怨深重，也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就这般翻脸，何况还是四个月之前甚至更早就和宋青书相熟到这般地步了。

难道是程家的事情里有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的内情？

韩东胜一时想不明白，压抑着想要把范姜暮抓过来揍一顿屁股的想法，联系了范姜婷。

范姜婷对韩东胜的到来并不意外，她穿着蓬松的粉色衣裙，散着长发，在别墅的花园招待韩东胜。

范姜婷依旧像是刚过桃李年华的年轻，她坐在百花中远远冲着韩东胜笑，连百花都黯然失色。一点看不出她女儿都已经十八岁了，也看不出，她刚刚成了遗孀。

“胜，来啦。”她冲韩东胜招招手，声音依旧温润如水。韩东胜在她面前坐下，她便倒了杯果茶给他。

“我知道你是要来的，上次半夜把暮从你那拉回来，心里有气吧。”范姜婷轻轻抬手，示意韩东胜喝茶，大方得体，一派名媛气度。

“暮长大了，我也想将她带在身边教导几年，她从小不在父母身边，性子难免顽劣了些。倒是辛苦胜了，自己还是孩子的时候，便要肩负起照顾、教导暮的责任。”范姜婷说了许多，却是绝口未提程家之事一星半点，韩东胜心里着急，耐着性子坐了半晌，便说明了来意。

范姜婷只是笑，“暮，也该到年龄结婚了，在F国，这并不算早。我感念韩家这些年对我们母女的照料，所以关系再进一步，也是未尝不可。”

韩东胜悄悄松了口气，范姜婷平日多不争，但她说的话，分量却是不小，她的话，暮暮是听的。不管暮暮是气恼他，还是叛逆期要作点不一样，韩东胜自觉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她，无论如何，只要范姜婷依然认同他们的关系，他可以再给暮暮些时间。

范姜婷端着茶杯轻抿，姣好面容仿佛蒙着一层白光。韩东胜看她，倒是觉得暮暮若是像范姜婷此时这般模样，倒是更像是要做母亲的样子。

范姜婷见韩东胜发呆，便问他怎么了。韩东胜思虑再三，还是说了范姜暮怀孕之事。范姜婷垂眸看着桌上火苗摇曳的煮茶器皿，笑着低语道，“孩子，该是与我们范姜家有缘。”

即是同范姜家有缘，那么便与宋青书无缘，韩东胜又喝了一盏茶，便告辞了。行至大门前，他回望花园，只觉得范姜婷较之前还是变了，眼神更通透，气质更坚强，若用一句俗话来说，便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