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范姜暮从没有跟韩东胜提及过沈宗焕这个人，哪怕是到了今天。

韩东胜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应该是怎样的一种态度，时至今日，或许他再也不能用“她还是个孩子”这样的话来给范姜暮做解释了。

喝了一勺汤，难得的第一次，没有糊，可韩东胜却尝不出汤该有的鲜美，他面容温和，语气平淡，像是在谈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他说，“没什么，只是他突然投资了《将臣》，说是要给人捧场。”

“这样啊！”范姜暮笑着，唇角扯起的弧度却很是僵硬，“那可能，是钱多人傻吧，东胜哥你可以趁机狠宰他一笔。”

“嗯。”韩东胜回应了一句，却是没有再说什么。餐桌上很安静，可这安静，却并不像两人刚刚在门口四目而对时的舒适，范姜暮有些不太能坐得住，总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待割的肉。

“我先走了，明天片场见。”韩东胜喝完了汤，起身礼貌的冲范姜暮打着招呼，那股显而易见的疏离，让范姜暮连笑容都差点撑不住了，连忙跟着站起来道，“要不我们明天，一起去片场吧，就不用欣姐安排车子来接我了。”

“我们之间，还是保持距离为好。”韩东胜站立了一会，缓缓地道。

“三年前，我们已经在彼此明确的情况下分了手，本质上来说，我们现在是前男女朋友的关系。在一般人身上，可能从此仇视，可能做朋友，可能复合，也可能再不会相见。”

“但这些，和我们之间都不一样，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让我没办法仇视你，即使你当初做出那样……”

韩东胜抿了抿唇，寻找到一个或许比较柔和的词语，“那样无法让人理解与接受的事情。”

范姜暮也站着，只是一直垂着头，也看不出是怎样的表情。而韩东胜，索性把话说得更清楚。“范姜女士和我爷爷的关系，让我们在有形无心当中，有了一层很尴尬的亲戚关系。朋友、复合、永不相见，这些情况对我们来说都不太可能。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在顾忌彼此颜面的情况下，像普通的陌生人那样相处。”

韩东胜那么狠心的放下这句话，却又很快的否认了，“不，不该用相处。在媒体聚光灯之下，就只是同事就好。毕竟男女朋友过渡到前后辈这样的丑闻，对韩氏这样的超级世家而言，实在是需要封藏的关系。、即便范姜女士的做法，已经给韩家添了不少黑料了，作为韩氏的现任继承人，我也需要以身作则，不再给家族抹黑。”

听到“抹黑”这个字眼，范姜暮快速仰头看了眼韩东胜，又迅速低下，眼圈已然通红。

好奇怪的，她觉得韩东胜说的很对，却也觉得特别难过。或许，只是因为抹黑这个词吧，这几年，她和妈妈，听了这个词太多次了。

虽然，曾经还不懂事的她，会对“明明之前大家关系都那么好，怎么就一步步成了今天这样的关系了呢？”这种事情感到困惑，但现在，她理解韩东胜的做法，也理解母亲的做法，却觉得自己依然无法接受现在这样的关系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