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萧释赖在沙发上,正以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舒喻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拿着一些食材去厨房。
“菜必须要洗十遍以上。”萧释也跟了进去。
“切完之后,一定要再洗一遍。”
“手要先消毒……”
“好,好。”舒喻拿出来买的鲜肉,切好了放在锅里焯水去掉浮沫。
“你现在可有一些头绪了?”萧释斜倚在门边。
“什么?”
“过去的事。”
“差不多了吧。原来我从前那么智障啊。”舒喻笑了笑。
“很明显啊,是林娆那女人在中间捣鬼呗。”
她顿了顿,转过身子,“神通广大的冰块先生,你能不能搜查出林娆现在的职业?”
萧释挑眉。
他自然是可以查出那林娆的职业。
不仅仅是这些,他还能查到更多有趣又好玩的东西。
“你……”他双臂相抱,好看的脸上闪现出一片阴影。
“不会心软吗?”
舒喻切菜的手微微愣了一下,“心软?”
她嘴角轻抿。
“我又不是开慈善中心的,为什么要心软?”
“她毁掉我的时候,要是能有一点心软,我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她攥紧菜刀。
虽然现在还有很多事情不太明了。
也有太多的事情不能下定论。
但,她能过得如此凄惨,那个名字叫做林娆的女人,功不可没。
“你好像对我的事情挺感兴趣。”舒喻说。
萧释并不掩饰,“我喜欢你眼中那股仇恨。”
“为什么?”
“不为什么。”他垂下眼睑,嘴角微微抿起。
最开始见到舒喻的时候,她的脸上一片死灰之色。
眼睛无神而绝望。
像极了印象中的那个人。
从前,他总是责怪那个人太过心软,别人怎么伤害她,她都一笑了之。
也正因为这样,她才会抑郁而终。
所以,他总是想,如果那个人再强硬一些,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
“我只是无聊而已。”
萧释说完,甩了甩袖子,“如果你想要报仇的话。”
“我……可以协助你。”
“代价呢?”舒喻挑了挑眉。
萧释沉默了一小会,微微蹙眉,“就肉偿吧。”
……
舒喻嘴角抽了抽,先生,肉偿真的不是你理解的意思。
萧释的体质非常非常特殊。
应该说异常敏感。
他不能碰酒,不能碰咖啡,不能喝茶,也不能吃外面的饭菜。
他能吃的东西,只有极少数的一部分。
每次在外面喝完酒回来,他都要呕吐上半天,直到把那些东西全部吐出来才行。
所以,当舒喻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他也只是吃了很少的一部分。
吃完之后,他独自上了二楼的卧室。
“这里有十个房间,你随便选一个。”他站在栏杆上,瞥了舒喻一眼。
十个房间……
随便选……
在这种豪华大楼上,十个房间随便选,所谓的财大气粗大概就是这样吧。
舒喻将碗筷收拾完了。
抱着一堆资料随意进了一个卧室。
萧释给她的资料只是一部分。
按照他的说法,还有很大一部分。
她翻了好久,越看越生气。
那资料上多半都是她在大学里如何如何不堪的往事。
林娆这女人的手段,还真是不一般。
舒喻不太明白,从前的自己是脑子被驴踢了吗?
这么明显的陷害,她怎么就看不明白呢?
当局者迷也该有个限度吧,她从前简直都可以当个制杖了,还是教科书版的制杖。
那些资料看得生气,索性就扔到一边不看了。
她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头有些疼,也有些疲乏。
就那么躺在床上,慢慢地陷入到昏沉中。
舒喻睡得很不安稳。
脑海中不断蹦出一些碎片,这些碎片出现的时候,必定会伴随着疼痛。
那种疼痛,不仅仅是头疼,还有心痛。
她看到一个陌生却熟悉的男人在新婚之夜,像是看垃圾一般看着她。
那个男人眼中的冷漠和鄙夷,刺得她心如刀绞。
画面一转,眼前不再是婚房,那个男人也消失。
画面定格在车水马龙的公路上。
她看到妈妈正跟林娆争辩着什么,两个人似乎谈得很不高兴。
妈妈似乎有些生气,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从旁边冲出一辆车。
那辆车直冲着她袭来。
“妈,躲开啊。”
“躲开啊。”
舒喻想要大喊,却发现如论如何都喊不出声。
她眼睁睁地看着那辆车撞到妈妈身上,然后是刹车声,急救声。
画面再转,被送入医院的妈妈已经浑身冰冷。
苍白的面孔,冰冷而僵硬的身子。
那熟悉的音容笑貌就在眼前,似乎上一秒还在嗔她,下一秒,就永别了。
“妈……”
窒息的疼痛感铺天盖地而来。
心疼得抽搐。
她眼睁睁地看着妈妈躺在那里,想哭哭不出,想叫也叫不出来。
压抑的感觉汇集成磅礴的漩涡,她像一片飘零的叶子,被卷入漩涡中心。
越挣扎越痛苦。
“喂,醒醒。”萧释皱着眉头看着泪流满面的舒喻。
“喂。”
他捏着她的脸,“你弄脏我床单了。”
脸颊的疼痛感袭来,舒喻觉得像是有人将她从痛苦的漩涡中拉出来。
她慢慢睁开眼睛,看到萧释微微一愣。
只觉得全身湿乎乎的,似乎是出了一身冷汗。
“我,好像做噩梦了。”
“你还弄脏了我的床单。”萧释将一堆资料放在她身边。
“在梦里,我好像看到我妈出车祸的瞬间了。”
“我看到一个女人在跟妈妈吵架,妈妈生气离开,然后,一辆车冲出来……”
舒喻拍了拍脑袋,梦境里出现的场景已经记不太清楚了。
但是,她依稀看到,那个女人似乎推了妈妈一把。
“我……”舒喻无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她完全没有那十年的记忆,却一下子面临妈妈去世这类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