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喻吃了很多东西,风一吹来,竟隐隐有种恶心的感觉。
那恶心的感觉就如同浪潮一般,最开始只是有感觉,三五秒之后,那感觉排山倒海而来。
“萧释。”她的脸色在瞬间变得非常差。
“我有些想吐。”
还好旁边有卫生间,她说完之后,根本没听到萧释说什么,便匆忙跑到卫生间里面。
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吐得天昏地暗。
在卫生间里,她吐得几乎站不住。
萧释站在女卫生间门口。
这种公用卫生间的味道特别难闻,他紧紧地蹙眉,脸色也不太好看。
舒喻很久没有出来。
萧释有些揪心,他想闯进去看看,又碍于这里是女卫生间,就那么在门口踟蹰着。
帮不上忙,他皱了许久的眉,拨通了叶容源的电话。
叶容源的手机没有迟迟没有人接听。
打了好几个,都没有人接听。
不太像叶容源的风格。
萧释皱着眉头再次拨打过去,依然没有人接听。
就在他以为他不接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虚弱的应答声,“喂……”
“叶容源?”
“怎么了?”叶容源的声音虚弱不堪,气若游丝的样子。
萧释微微顿了顿,“你,怎么了?”
叶容源沉默着。
隐隐能听到电话那头他微弱的呼吸声。
“我没事,你那边出了什么问题?”过了很久,叶容源才缓缓地说道。
单这一句话,就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
“我……舒喻她呕吐不止。”萧释说。
叶容源那边依然是沉默。
寂静在他们之间蔓延。
依然是许久许久之后,叶容源的声音依然微弱无比,“你们在哪里?”
“叶容源,你到底怎么了?”萧释攥紧手机。
叶容源很不对劲。
非常非常不对劲。
叶容源说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拼命。
这跟平常的他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摘下眼镜来,也不可能会虚弱成这样。
萧释有些担心,“发生了什么?”
“没,没事。”叶容源轻轻喘了几下,“告诉我,你们的地址……”
说完这句,他又沉默了许久。
“我过去找你们……”
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才喘息地说。
萧释额角的青筋直跳,“你身边有谁?把你电话给萧寂……”
他说完,又觉得不对劲,挂掉了叶容源的电话。
重新拨通了萧寂的电话。
萧寂似乎正在睡觉,接到萧释的电话吓了一跳,声音也哆哆嗦嗦的。
“哥……”他咽了咽口水。
“叶容源怎么了?”萧释蹙眉,他认识叶容源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听到他如此虚弱的声音。
“为什么虚弱成这样?”
这些年,除了小时候那次,他还没见过他这么微弱过。
萧寂被萧释问的一愣一愣的,“哥,我还没见过叶医生。”
“叶医生他回来了?”
萧释深深呼出一口气,“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完,他便挂掉电话。
叶容源不在家。
也对。
如果他真的受了很严重的伤,怎么可能会回家?
那个人从小时候开始就那样。
受了严重的伤之后,他会躲在没人的地方,等到一切都过去之后才会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出现。
萧释紧紧地咬着牙齿。
可真是乱七八糟的事都碰到一起了。
眼下的任务是找到叶容源。
他的声音那么虚弱,如果放任不管的话,有可能会出大事。
“萧释……”舒喻双腿瘫软地从卫生间走出来,“你可不可以帮我买点酸桔子什么的?”
“……”萧释一愣,“酸桔子?”
舒喻脸色苍白地点点头,“很恶心,想吃点山楂,桔子之类酸酸的东西压一下。”
“好。”萧释答应着,舒喻觉得那股恶心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她匆忙再跑回卫生间里,又一阵天昏地暗的吐。
萧释的脸色非常非常不好看。
不远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水果超市。
如果走着过去的话,来回大概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萧释害怕这十分钟时间舒喻会出什么问题,便随手拉住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小伙子。
“喂。”他蹙眉,“你帮我去那个超市买一些酸桔子和山楂,越多越好。如果能在五分钟之内回来,这张卡里的钱全部归你。”
那小伙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愣愣地看了看萧释,眼前这个人虽然戴着口罩和帽子,通身的气质和气场逼迫得他说不出话来。
“我不知道这卡里有多少钱,但够你一辈子吃喝不愁。”萧释以为是筹码不够,“快去,我有急用。”
一股寒气袭来。
冰冷彻骨。
那小伙子这才反应过来,顾不上问什么,快步跑到水果店,买了一堆山楂和桔子回来。
买回来之后,他并没有走。
大概是萧释的气势太可怕,他愣在那里不太敢开口。
“云影,桔子和山楂买来了,你感觉怎么样?”萧释小心翼翼地问。
舒喻吐得天昏地暗,只要一动就恶心不止。
她面色苍白地扶墙出来,萧释慌忙扶住她,将她搀扶到外面的长椅上坐下。
他剥了一个桔子放在她嘴边。
酸酸甜甜的感觉果然把那股排山倒海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她连续吃了好几瓣桔子,稍稍缓过神来。
“我的妈呀,简直要死人了。”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桔子果然是压制恶心的利器。
“我觉得这也太丢人了,吃到吐这种事说出去简直太丢脸了。”
她看了看萧释,萧释的脸色非常非常非常不好看。
就算戴着大口罩也能看出他的脸色奇差来。
“真是辛苦你了。”她轻轻笑了笑。
让洁癖严重的萧释在公共卫生间门口等她那么久,着实有点为难他。
“没事,你感觉怎么样了?”萧释的声音异常柔和。
他又帮她剥了一瓣桔子放在她嘴边。
舒喻咬住桔子,声音含糊,“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吐出去,又吃了桔子压住,似乎好多了。”
萧释坐在她身边,看到她脸色逐渐变得红润,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冰凉的手放在她的额头上,似乎没有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