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惊讶么？”萧释笑道。
“倒也没有。”舒喻搂住他的脖子，“只是想跟你说一句，土豪我们做朋友吧。”
“不做。”萧释啃了啃她的喉咙，“做夫妻就好了。”
“……”舒喻暗暗咬了咬嘴唇。
夫妻……
他们之间，哪里有那么容易？
这个男人，马上就要跟另外一个女人订婚了，竟还对她说这种情话。
他难道不知道，情话有的时候是最伤人的么？
山不高，大概只有几百米的高度，道路修得不错。
山顶上有多个温泉，由天然地势分隔开，彼此看不到。
有淡淡的硫磺味，温泉氤氲，雾气缥缈，仿若瑶池仙境。
这里的温泉非常有名气。
就算是冒着生命危险也是要来偷窥的。
秦漠准备了一些红酒，让整个人都沉浸在温泉中。
他原本是要拉着冷无咎来的，冷无咎一听要跟他泡温泉，恶心得晚饭都吐了出来。
贺青翰性情寡淡，吃过晚饭之后一个人逛街去了。
来这里的人，便成了秦漠和洛翎香。
“给你。”洛翎香倒了一杯酒递给秦漠，秦漠接过来，轻抿了一口。
“你不怕我给你下毒？”洛翎香有些惊讶。
银发在月光下闪着淡淡的金光，衬着那张妖孽的面孔更加妖孽了些。
“我不明白。”秦漠说，“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来做这种事？”
“我这样的人？”洛翎香嘴角浮起一个嘲弄的笑。
“香香，我们一起长大的，你那种性子的人，不可能听命萧三爷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秦漠盯着他妖孽一般的脸。
“尤其是，舒喻是萧释的女人，你敢动她，就意味着，你做好了被萧释杀死的准备。”
“为什么？”
“人生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洛翎香稍稍睁开一些眼睛，“几个月前，我曾经见过她的影子。”
“嗯？她？”
“嗯，不过我当时不甚在意，没看清她的脸，我只是在很远的地方观望着。”洛翎香的声音有些苦涩，“我一直在后悔。”
“那天，如果我记住了舒喻的脸，也不至于让那无辜的女孩死掉。”
秦漠沉默了许久。
酒是上好的红酒，但不管多好的酒，入喉时，总是火辣辣的。
两边的低吟浅唱逐渐停止下来。
入夜，夜深。
天然的硫磺味中，充满了混杂的香气。
“我果然还是不太明白，你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秦漠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但我想劝你一句。”
他盯着洛翎香的脸，“香香，不要再动舒喻了，你再敢下手，我们之间，大概也要撕裂了。”
洛翎香眉头动了动。
许久，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将一杯酒饮尽，又倒了一杯，又饮尽。
他酒量不太好，连续喝了这么多酒，已经有些醉了。
“香香，你喝多了。”秦漠抢过酒杯来，“别喝了。”
洛翎香是个一杯倒的体质。
一下子喝了这么多酒，整个人都不行了。
“秦漠。”他扑到秦漠怀里哭。
“她不喜欢我，我对她一见钟情，她却从来都没有拿正眼看过我。”
秦漠用力皱着眉，“她是谁？”
洛翎香眼泪鼻涕一大把，“她就是她啊。”
“我那么喜欢她，可她甚至都不知道我的存在。”
“她那么美，那么高贵……”
秦漠一头冷汗。
洛翎香这丫的，这是暗恋了谁家的姑娘。
“别哭了，你鼻涕都蹭到我身上了。”他推开他，“一杯倒的酒量还有脸喝这么多，神经病啊。”
“我乐意喝。”洛翎香软软地躺在温泉中，“秦漠是不是喜欢男人？”
“……”秦漠嘴角抽搐。
他喜欢男人么？
并不是吧。
他只是喜欢挑逗水性杨花的冷无咎而已。
冷无咎炸毛的感觉，很好玩。
“放心，你这种口是心非受我没兴趣。”他将洛翎香拽到一边去，“还有，你别再往我怀里钻了。”
“你再钻，我可就不顾兄弟情谊把你吃掉。”
洛翎香轻轻地笑着，“秦漠你别骗人了，我都听冷无咎说了，他说你还是个童子蛋，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秦漠一愣。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在调侃我，没想到，你竟真的是基佬。”
“滚。”秦漠低声说。
“滚？”冷无咎冷笑，“这应该是我的台词吧。秦漠，你调戏我的气势去哪里了？”
“冷无咎，滚出去。”秦漠吐得没力气。
他斜倚在床边，“立刻，马上，给我滚。”
……
他在秦漠的房间里待了许久，一直到后半夜，秦漠也没有回来。
冷无咎蹙眉，回到自己房间里。
房间里空荡荡的。
院子里也空荡荡的，到处都没有秦漠的影子。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有些慌张。
秦漠就是嘴巴毒了点，在口头上占了他一些便宜而已。
也只是如此而已。
他将空房间推开，一层一层，到处都找不到秦漠的影子。
所有的房间都找遍了，依然找不到他。
在旅馆里找不到，他上山，跑到温泉附近。
“那个，秦漠你听我说……”
“我刚才是故意气你的，你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好不好？”
“滚。”秦漠在温泉里泡了很久。
腿已经软了，根本没有力气站起来。
从前那会，他可能会调侃冷无咎几句，可现在这种状态下，他能保持不被淹死已经竭尽全力了。
“我真的只是故意气你。”冷无咎叹了口气。
要是秦漠真的因为这个而对女人什么的失去兴趣，秦潋滟和秦家老头子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的。
“哎，这次是我错了，我道歉，我该怎么做你才原谅我？”他摇着头。
脑抽这件事，可真是致命的。
秦漠咬着嘴唇。
在温泉里泡了很久，腿已经软了。
再这么下去，估计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淹死在这里。
堂堂一个大男人，淹死在洗澡水里这种事，绝对会被人笑掉大牙吧。
“扶我起来。”秦漠从牙缝里挤出这么几个字。
“啊？”冷无咎一愣。
“扶我起来。”秦漠的脸是黑的，“一个没注意，我在这里待久了。”
秦漠闭着眼睛不想搭理他。
“……”秦漠脸上满是黑线，“我没那么不堪。”
“那你……”冷无咎看着他的侧脸。
秦漠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很亮。
他从小就知道，秦漠的眼睛有点问题，所以一直眯着眼睛。
只是，第一次看得这么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