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他,你是怎么分辨我跟冰合的,你猜那小子说什么?”
“什么?”舒喻问。
“那小子说,他就是能分辨出来。”萧释笑着,“大概是从娘胎里带来的恐惧,一直持续到现在。”
“冰合现在后悔得不得了,正在面壁思过。”
他说着,看了看舒喻,好看的眉眼间带着深深浅浅的笑意。
“云影,好久不见了。”
舒喻愣了片刻,这才明白萧释在说什么。
刚见面那会,萧释已经将她忘掉。
后来,又是萧冰合代替了他。
此时此刻,他们两个的确像是刚刚见面。
“萧释,好久不见。”舒喻站起来,摇摇晃晃的,有些不稳。
萧释忙扶住她。
“我没事,就是腿有点麻。”舒喻扶住轮椅。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多,她的状态也极为崩溃紧张。
一直到柑桔醒过来,她才算舒了一口气。
但贺青翰又陷入到昏迷中。
刚想放下的心,想到贺青翰的时候再次提起来。
这段日子,可真是祸不单行。
“你的腿怎么样了?”她摸着萧释的腿,“感觉怎么样?”
“还好,叶容源说只要加强锻炼,很快就能恢复。”
正说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突然打开。
叶容源和林星河走出来,他们两个满头大汗的,喝了好些水才缓和了一些。
“叶医生。”舒喻忙跑过去,“怎么样了?”
“青翰他怎么样了?”
“身上的伤口也已经缝合了。”
“但是……”
听到这个转折词,舒喻的心紧紧地揪住。
“但是什么?”她声音有些颤抖。
“星河,接下来的事情你来说吧。”叶容源有些疲惫,他揉了揉太阳穴,“我有点头疼,需要休息一下。”
他说着,晃晃悠悠地站起来。
那高大的身子摇摇欲坠的,像是随时都能摔倒一般。
舒喻愣愣地看着他。
她,似乎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疲惫,如此失神,如此狼狈的叶容源。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卧室里,一下子将门关掉。
短短的十几米,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
“叶医生这是怎么了?”舒喻坐在林星河对面,声音紧张,“可是在手术中发生了什么?”
林星河摇摇头,“手术很顺利。”
“贺先生暂时保住了性命。”
舒喻蹙着眉头,“可叶医生的表情,非常不对劲……”
“别着急,听我说。”林星河示意她安静下来。
这时候,被江酣打晕的江枫也清醒过来,一脸苍白地坐在一旁等待着林星河接下来的话。
“贺先生受了三种伤。第一种是中弹,应该是狙击手击中的,有些凶险,不过不是致命伤。”林星河说。
“第二种是刀剑外伤。这外伤大概是对方伏击贺先生时,遭到了贺先生的反抗。外伤也无大碍,没有伤及要害。”
“比较麻烦的是第三种伤害。”林星河蹙着眉头,“贺先生的身体很奇怪,他手心和脚心出现了一根红线。”
“红线?”江枫和舒喻都是一愣。
林星河点点头,“从手心脚心开始,那红线似乎正在蔓延。”
“叶医生的想法是,一旦那红线蔓延到心脏部位,他的经络会堵塞,到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
“那些红线是什么?”舒喻嗓子发紧。
“暂时还不太清楚。”林星河说,“不过,根据叶医生的想法,红线的答案,应该在百岳能找到。”
“什么,什么意思?”江枫攥着拳头,“百岳?”
“对,叶医生分析了贺先生的血液,又给他做了全身检查,初步得出一些结论。贺先生血液中的一些东西,不是普通的医术能够医治得了的。”林星河顿了顿。
“能让叶医生一筹莫展的病,大概也只有百岳那种奇怪的地方。”
“所以?”江枫有些紧张。
林星河盯着舒喻看了半晌,“如果贺先生身上的红线不消,他是不可能会醒过来的。”
“我建议去百岳一趟。”
舒喻听完了林星河的话之后,有些发懵。
她站起来,“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林星河点点头。
舒喻步子虚浮地走到房间里,贺青翰身上被包裹成了粽子。
他面色苍白,双眼紧闭,只有微弱的呼吸在支撑着。
这个男人,明明刚才还在跟她吵架,现在竟如此虚弱地躺在这里。
舒喻心疼地抓住他的手。
果然看到他手心那条可疑的红线。
那红线正在沿着血管慢慢扩散开。
“青翰。”舒喻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治好。”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你治好。”
她说着,攥紧手,走出门。
“星河。”她喊了一声。
“在。”林星河挑了挑眉。
“你可知道,那红线蔓延到心脏,大概需要多久?”舒喻将贺青翰的手放下,声音严肃。
“不太确定。不过我们猜测,按照这种速度,全部蔓延到经络血管,大概需要三个月时间。”林星河蹙眉,“但这红线蔓延不是匀速的,三个月只是乐观猜测。时间有可能会更短。”
三个月么?
舒喻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焦急的江枫,又看了一眼阴晴不定的萧释,“江枫,陪我去百岳吧。”
江枫先是瞪大眼睛,旋即点点头,“好,我会安排好。”
萧释的脸上有些黯然。
舒喻,竟然为了贺青翰去百岳。
这三年来,她对他的感情,已经不仅仅是感激和愧疚了吧。
突然间,心里有些酸涩的感觉。
“江枫,你陪我去一趟医院,我想见见白南陌。”舒喻装作没有看到萧释黯然的表情。
江枫答应着,“我马上去准备车子。”
舒喻摸了摸额头,这才发现额上浮起细细的汗珠。
“我陪你去。”萧释紧皱着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