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掌门仅仅是将您治住,并未反击,娘您应心存感激才是,怎可胡乱骂人。”
“呸——”路勤之他娘粗俗地吐了口唾沫,愤愤道:“什么叫无冤无仇,她勾引你,就是狐狸精,老娘打勾引我儿子的狐狸精还不行了。”
路勤之面露尴尬之色,看向苏绾弦,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大松一口气,拱手道歉:“苏掌门,实在是愧疚,我娘不明真相,竟将苏掌门当做……”
这三个字书生说不出口,索性跳了过去,接着道:“在此,我代我娘向苏掌门道歉了,还请苏掌门海涵,若苏掌门不愿原谅,那我——在此代我娘受罚了!”
路勤之一掀衣袍,直直跪下,膝盖咚一声砸在青石板上,是半点不掺假不含糊。
路勤之表情坚毅,不见闪躲之色,腰背挺得笔直,显出几分铮铮傲骨。
“臭小子,你这是干什么呢!上跪天地,下跪父母,你怎么能跪一个不相干的人呢!”路勤之他娘急了,路勤之长这么大,她还没让他跪几次呢,今天竟对一个狐狸精下跪了,内心是又气又急。
“娘。”路勤之深深叫了一声娘,严肃道:“你错了,除了天地父母,还有一种人可拜,那就是为师者。
我已拜入灵山剑派,那苏掌门便是我的师长,自然是跪得。
但你却一口一个狐狸精,辱我师长,不知娘这是何意?是否想害我被逐出师门?
想当年,我拜入李夫子门下学习诗经六艺。执拜师礼时,不愿跪,是娘按着我的头跪下。可如今,我愿为师者下膝,可娘却横加阻拦。
如今,我不知娘是何意了?”
路勤之字字有礼,慷慨激昂,每一句都戳到他娘心上。
路勤之他娘面露窘迫,如今不知该怎么办好。
此时周围已经聚了不少人,对着几人指指点点,更是令路勤之他娘脸上臊得慌。
“我……我这不是怕你被骗吗!”总算找到合适的借口,路勤之他娘理直气壮地说。
路勤之不为所动:“娘,将我关在家中三日,该打听的也该打听清楚了吧。为何还在这里辱人名节?”
路勤之他娘不说话了,低下头,呐呐道:“你是读书人,怎可……怎可放下书本,去修习刀枪拳脚那等粗俗之物呢?”
路勤之仍然跪着,闻言叹气,失落地低下头:“娘,您还不明白吗?我得罪了权贵,功名这辈子是与我无缘了。
加之领家兄弟为护我而丧命,我心感愧对,愿承其志,修习武艺,望得一日夺得武举状元,也算是光耀门楣,不愧良心。”
拱手向天一拜,路勤之重重叩了个头,口中悲戚:“秦羽兄弟,愿你一路走好了,你的心愿,我定会帮你实现的。”
路勤之神情庄重而肃穆,仿佛此刻不是在喧闹的大街,而是梵音阵阵清香燃起的灵堂。
周围看热闹的人停止了指指点点,悄声的议论也停止了,怔怔看着跪的端正叩的实诚的路勤之,心中感同身受般的,隐隐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