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脸上的褶皱更深了。

再去买了点菜，老婆婆带着两人往小巷里走去。

对面的院门禁闭，倒不似之前的脏乱，想来是有人打扫。

老婆婆院里的布置很简单，一口井，一畦青菜，搭起来的简陋厨房，屋子是修了又修，但是屋顶还是漏着，边缘的茅草早已腐朽，长了青苔，生了杂草。

领着两人进屋，老婆婆指着长凳道：“坐吧，我去做饭。”

苏绾弦和苏瑾琛坐下，看着老婆婆提着菜篮走出屋，去了外边的厨房。

没多时，苏绾弦没听到动静，放心不下。

“我去看看。”说完，苏绾弦往外走去。

来到屋旁搭起来的厨房，苏绾弦看见老婆婆正拿着两块火石点火，奈何人老了，力气太小，怎么也擦不出火花来。

“我来吧。”苏绾弦走过去，蹲下身，拿过老婆婆手里的火石，啪啪两下打着了火。

将引火柴放进灶里，苏绾弦在熟练地放入细树枝，待其被引燃后，放入更粗的树枝。

“姑娘心肠真好，要是哪家小伙娶了你，可有福了。”老婆婆笑着，站起来，提着篮子去洗菜。

“我来吧。”这一次，老婆婆的菜篮子被苏瑾琛接过了。

看见他，苏绾弦有点意外，她还以为他对有关她的一切事，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老婆婆笑着吧篮子给了出去，从厨房的角落里拉出一小坛泡好的黄豆，准备推豆花了。

厨房的角落里有个大磨，很久不用，积了厚厚的灰。

显然，老婆婆并不打算用大磨，而是揭开一个竹罩子，露出一个小磨。

摸着小小石磨凹凸不平的表面，老婆婆感叹道：“人老之后，这磨陪了我好多年了。”

视线投向远方，老婆婆陷入回忆之中：“还记得当初在师傅那里学手艺，学到一半，师傅不做了，他也走了。

走的时候说好了等他回来就给他推豆花吃，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快推不动了。”

老婆婆想着想着，有些痴了，不知是人老眼睛容易干涩，还是真有所感，流出泪来。

苏绾弦旁边看着，没经历过对方的一切，但也感同身受，因为她也曾长久地等过人。

可惜，没能等到。

好久之后，老婆婆才从回忆中脱离，擦擦眼泪道：“人老了，就容易想些过去的事，姑娘也别在意。”

“您就一个住这吗？”苏绾弦看看四周，没有太多人气，大多数东西都弃着不用。

“是啊。”老婆婆叹道：“我是童养媳，被这家人从人伢子那里买来的。他很早就离开这里了，留下一对老人。

后来老人走了，这里就我一个人了。”

苏绾弦听着老婆婆的过去，一时不该说什么，她不是感性的人。

一个人，将自己一生中的绝大部分用来等另一个人，一等就是几十年，在她看来，确实是一件值得敬佩的事。

除此之外，没有更多感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