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依蔓看着抱头鼠窜般跑回贵宾客舍的洛麟羽,怎么也忍不住笑意:“见到正主溜这么快,做贼心虚了吧?”
洛麟羽轻哼一声。
虽然凤帝师已退休在家,不用上朝,天下却没有不透墙的风。
她冒用其嫡孙凤倾城的名头在京城四处乱蹿的事,凤帝师不可能不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不能当头怼上,否则着冒他爱孙之名、指使流氓地痞下黑手干黑事儿的真主儿,他能不表示表示?
即使不敢跳脚怒骂,只对她黑着脸,也不大好看呐!
“就这么一直躲着不出去了?”林依蔓难得见麟羽小殿下如此怂包,觉得很有趣,总想撩两句,“山中雪景一定很美,真不去瞧瞧?”
“你自个儿欣赏去吧,”洛麟羽翻了个小白眼儿,“我就窝这儿了,他们什么时候走,我什么时候再出来。”
林依蔓笑道:“没出息!”
洛麟羽轻哼:“不用激我,我这人脸皮厚,能屈能伸!”
林依蔓扑哧一声,纪元也暗暗偷笑。
洛麟羽伸出小肥手指着他道:“你去帮我跟天师爷爷说一声,让他别向帝师透露我在这儿。”
纪元应下,跑了出去。
洛麟羽用脚将炭盆往林依蔓身边推了推:“走着不冷坐着冷,没有手炉给你取暖,就坐近点儿吧,别冻着。”
林依蔓看着他叹道:“不知将来哪家女子有福气被你看上。”
洛麟羽哈哈一笑:“你真是比我母皇还能操心,我才多大?”
林依蔓笑了笑。
洛麟羽心里却皱了眉。
无论是争得太子还是封王,都得娶妃,到时候咋整?
但想了会儿,她便懒得再动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总会有法子。
外面的雪花越飘越大,连客房廊下都开始一层层积着。纪元小道长回来时,满头满身的白。
洛麟羽让他拍打一番再回话,又让他坐到炭盆边烘烤。
纪元不敢违令,但也不敢和娘娘、皇子同坐,便蹲在炭盆边烘手。
洛麟羽这才问道:“如何?”
纪元答道:“天师只说了一个字:安。”
“安?”洛麟羽琢磨了一会儿,看向林依蔓,“他这是让我安心的意思么?”
“差不多吧,”林依蔓从袖中抽出一方锦帕,擦向纪元那遇热便有些湿漉漉的额头,让从小便开始清修、从不靠近女色的纪元闹了个大红脸,慌乱地接过帕子自己擦,林依蔓依旧表情自然,“纪元小道长既然已将你的话传到,就不用再多虑了。”
洛麟羽点点头,看着纪元那清秀中透着红晕的脸,嘻笑道:“素容都如此美丽的女子,你可别毁了人家小道长的道心。”
因为是入观上香,林依蔓未施一丝粉黛,完全是最真实的面容。
但她天生丽质,无妆的干净脸庞,反而透着纯洁自然的气质,与道观的特殊环境很相融。
“小小年纪不学好,风花雪月倒是无师自通,”林依蔓笑哼一声,故意夸大甚至歪曲事实,“何况修行路上要经历种种魔考,这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