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尤其是男人,但凡有点能力有点本事,就容易有野心。
即使尊贵太子不顾身份与底层贱民亲切交谈,曾让冼实虚微有感动,也没什么用,甚至,连“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样的史事,他都敢没边儿地憧憬。
还没吹气,就膨胀过盛。
太缺乏自知之明。
这样的人若不死,洛麟羽绝对是脑残大法已修成。
“冼大侠,本宫有个小小要求,”洛麟羽一边为他涂抹药膏,一边道,“不知冼大侠能否满足?”
冼实虚毫不犹豫道:“殿下请讲。”
在他看来,眼前这有颗妇人心的年少太子所提之事,他定然都能办到。
“不急,”洛麟羽磨墨般仔细涂着药,直到收尾后、冼实虚穿衣坐起,才看着他微笑道,“本宫对冼大侠的虚无大法甚是好奇,不知能不能让本宫看看秘籍。”
“这……”冼实虚吃惊不已,面色古怪,“殿下请恕罪,武者的立足保身之秘,实在无法轻易示人。”
“说得好像有些道理,不过本宫又非外人,你还怕本宫偷学不成?”洛麟羽哈哈一笑,“若看一眼便能练成你的独门绝学,本宫岂不是天赋惊人?”
冼实虚觉得太子所言甚有道理,自己摸索着苦修一二十年才有今日成就的绝世好东西,谁有过目一遍就能学去的本领?太子若有那么厉害的天赋,能随身带一百个人出门?
何况那百字口诀极其深奥而艰涩难懂,若无他的讲解和指点,太子就算背上三千遍都没用,领悟不了,修炼个屁!
“殿下想看属下的武功秘籍,其实并非不可以,只是属下得此武功时,是在一处山洞里,当时,那些文字口诀都刻在石壁上,属下学完后,为防另有他人也修习去,便毁了石壁,”冼实虚叹道,“不然属下不愿意,而是实在没有书册秘籍奉给殿下。”
“无妨,”洛麟羽对他的空口人情毫不在意,笑眯眯道,“你写下来便是。”
冼实虚愣住,心道太子到底是不谙世事,还是厚脸皮?拒绝的话都听不懂么?
“你若担心泄露出去,本宫看完就还给你,是想自己留着还是即刻毁去,都随你,多简单的事儿。”洛麟羽笑嘻嘻地斜他一眼,“本宫只是好奇而已!”
冼实虚对太子露出的孩子心性有些无奈,想了想,自己除了设计救他,也并没拿出什么投奔东宫的诚意。
太子年少,又刚出宫远行,不懂江湖规矩,否则肯定会让他表示表示。
若那时便对他的武功感到好奇,要看看秘籍,他也必须考虑,否则就别想接近权利中心。
如此无知可欺,即便写下秘籍给他看一眼,又有何惧?
倒不如哄他高兴,博他欢心。
想到这里,他不由豪气而大方起来:“太子殿下如此看得起,属下就以此表忠心了!”
说罢就下床往书案走去。
“你对本宫的忠心,已经毋庸置疑,否则我也不会跟你如此亲近,”洛麟羽笑道,“哪像廖化生,招呼都不打地跑没影儿!如此轻慢本宫,即便是把秘籍送到本宫面前,本宫也懒得瞧一眼,哼!”
话语如此孩子气,让冼实虚心里摇头的同时,又百般窃喜,痛快地写下口诀秘籍,呈给洛麟羽。
洛麟羽看似随意、却是认真而仔细的翻看一遍,便皱着眉将它递还回去:“写的啥玩意儿?根本看不懂!”
冼实虚见他果真一眼即还,顿觉自己刚才所为极为正确,忙笑道:“属下写的乃是真秘籍,并未诓骗殿下,殿下可莫要怀疑属下之忠诚!”
“什么秘籍?本宫看了等于没看!”洛麟羽没好气,但随即想出另一主意,“诶?要不,你修炼给我看看?”
专门写秘籍给你看,你都看不出半点儿名堂,我用心法和脑子修炼,你除了看我坐在那,还能看出啥?
冼实虚哭笑不得道:“殿下,属下修炼给您看,实在毫无意义,”
他极力压住心里同时生发的轻视与鄙夷,“您看不懂秘籍,看属下修炼又有何用?”
洛麟羽一听,顿时恼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看本宫不起?”
“属下不敢!”冼实虚见太子变了脸,连忙收敛,“殿下若执意要看,属下修炼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