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拓跋适冷笑,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然而话题却莫名其妙的又转到了他不喜欢的那里。只因拓跋远忽然说:“沈云礼那个老狐狸,也最爱附庸风雅,前些日子得了几只玉瓶,听说还是百年前的古物,碰巧我的内弟也看上了,他竟然不肯割爱,实在是迂腐。”
“朕却不知你何时有了一个喜好古物的内弟?”拓跋适十分不给面子,拆穿了他。
拓跋远到不在意,笑声朗朗:“前些日子纳了个南朝女子,听说还是江南仕宦人家出身。那容貌气质,简直将我家那个悍妇比的一文不值。她弟弟也是个饱学之士,最喜欢研究这些古物,所以求了我帮他。”
对于这个弟弟的脾性,拓跋适只有无奈。喜欢时,奉若珍宝,不喜欢便弃若敝履。幸好王妃尉迟氏悍妒非常,他顾念此事,也不至于太荒唐。但是此事涉及到了沈云礼,他顾念着妙华,便开口道:“莫要胡闹,沈云礼是朕的重臣,你不许给朕添麻烦。”
“知道,知道!”拓跋远摆了摆手,笑着揶揄,“沈昭仪是圣上的心肝宝贝,臣弟哪敢得罪她的阿耶。说起来,这南朝女子真是妙,又是吟诗又是画画,柔得像水一样,有时一个眼风过来,我人都要酥倒了。”说完,他抛下了一个“你懂得”的眼神过来。以往兄弟之间倒也没有那么多拘束,玩笑也是常事,拓跋适并不以此为忤。可是今天话刚出口,便感觉有些不对。拓跋适眼眸中的光芒好像一瞬间熄灭了,尽管绷着唇,勉强维持着平静的神色,可是气氛却忽然冷寂了下来,带着丝丝诡异。
然而他又不开眼的多补了一句:“可是沈昭仪得罪了圣上了?怎么提起了她却是这样一副表情。”
拓跋适便再也掩饰不住脸上的不豫,然而口中还是道:“莫要乱猜,朕的阿妙,从来都是乖顺的,怎么会得罪朕……是啊,她一直都很乖顺。”后几个字咬得极重,好像是为了强调什么。
拓跋远当然感觉到了异常,于是悻悻地笑了几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拓跋适也不愿多留他,对着他说:“喜欢那个酒,朕就多赏你一些,只是回府去还是要少饮些。”
于是拓跋远便谢恩离开了。
之前只觉得妙华是他的执念,好像为了得到她而去对她好。可是如今觉得,她是一根刺,深深扎在了自己的心中,让他刻意忽略也忽略不了,只会越来越痛。他在将她困在身边的时候,她早已经将他困到了牢笼之中,再也无法出来了。他想过去宠爱其他人,然而那些或讨好或装腔作势的笑容只会让他厌恶。她们都是有所图的,只有她,不爱的那样纯粹,活得那样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