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华当然听出了来人是谁,一惊之下便已知大事不好,然而却已来不及了。拓跋逸一进来,便先看了眼妙华,然后视线转移到了她受伤的胳膊上。本就愠怒的脸,变得越发阴寒,扫向陈氏和拓跋琦的目光仿佛是一支冰凌,直刺得拓跋琦也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妙华见过温柔的他,清冷的他,甚至是生气的他,却从没有见过他用这样的目光去看人,整个人都像是来自于修罗地狱的使者,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可怕的气息。
妙华有些慌,忙上前去想要打个圆场,然而他却没有给这个机会,只是冷着声音道:“淮阳王不尊太后,德行有失,念起年幼降为郡王,禁足宫中三月。”话音刚落,便有侍卫进来,将哭闹着不肯放开乳母的拓跋琦连请再拖的带离此处。
“至于她……”拓跋逸的眸光又落在了拓跋琦的乳母身上,嫌恶地皱了皱眉,道,“不尊礼法,目无尊卑,好好的一个皇子被一手带坏,简直是罪无可恕。”他回头看了一眼妙华,见她目光楚楚地看着自己,越发觉得胸口一口闷气无处发泄,便沉了声,只说了两个字:“杖毙!”
妙华倒吸了一口气,觉得手臂越发疼痛了,她皱了皱眉,显然不满意这样的处理。正在想如何让他消气,没成想又来了一个人,让事情变得更糟了。
妙华很无奈,她的这个太后显然没有人放在眼里,因为高阳王进来时也没有让任何人通传,与拓跋逸一样是直接闯了进来的。
“什么时候清河王可以代天子下旨了?”拓跋远体型壮硕,所以声音也异常洪亮。进来后,先是敷衍地对着妙华行了个礼,然而便直接走到了拓跋逸面前。其实他们兄弟并不相像,拓跋远高大又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看上去有些凶。然而拓跋逸却清秀俊逸,虽然阴着一张脸,但还是遮不住的温润如玉。
其实先帝在时,拓跋远很少参与政务,他更喜欢寻花问柳,饮酒作乐,是众人皆知的富贵闲人。但是他是先帝的嫡亲胞弟,一直都饱受信任,所以便也有摄政之权,用以分权,防止拓跋逸大权独揽。先帝自然是用心良苦,这位也算“不负所望”,一直以来便习惯于和拓跋逸唱反调,这次却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消息,这样着急的赶来,必然是要阻止一二的。
妙华觉得事情隐隐有些不对,先不论拓跋琦骤然前来大闹一场,就说这两位又是从哪里听来的风声,来得这样及时,像极了有人提前的安排和布置。
果然,两位摄政王因为拓跋琦的事情已经有了针尖对麦芒的感觉。就像是一场大战,即将打响,没有人敢说话,害怕将战火引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