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不是莫西泽,不是赵锦玉,而是莫渊,莫家的老爷子。
“七七,你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宋七七有些惊讶,手指指着自己一脸纳闷儿,好像是在问“我吗?”。
莫渊站在书房门口,慈爱的笑笑:“对,是你,你来一下,进来的时候,把门关上。”
宋七七满脸疑惑又忐忑的看了眼莫渊的方向,她咽咽口水,便直接进去了。
而此刻,站在走廊上比刚才的宋七七更加疑惑的莫西泽都愣了一下。
他手里拿着一本书,一开始根本没注意到宋七七,听见宋七七叫了自己一声才看见她,她怎么会过来。
莫西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赵锦玉,他能想到的只有一个。
赵锦玉早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把银行卡拿走,她说:“你不用看我,我也不知道你爷爷叫她干什么。”
“我不是说这个,是你让她来的?”
赵锦玉气定神闲:“她自己过来,可能是你爷爷叫她来的。”
莫西泽看着紧闭的书房门口,心中的疑惑又加了一分,索性就一直守在门口没走。
计算着宋七七进去的时间,在快到二十分钟左右的时候,书房门突然就开了。
莫西泽第一时间就看了进去,只看见宋七七一脸茫然的走了出来,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又迅速挪开了。
然而宋七七什么都没说,从书房出来之后直接就离开了。
还没等莫西泽有什么动作,莫渊突然吩咐家里的管家:“让司机送七七回家。”
莫西泽回眸,正准备询问时,莫渊看着客厅里的两个人沉闷的说:“你们都别问,说的是跟你们无关的事情,我只是找她说说话。”
听见车子的引擎声,莫西泽站在二楼窗户口看着车子离开。
莫西泽难得在老宅住着,却也难得的没有睡意,眼看时间已经过了正常睡觉的时候,他就直接下了楼。
似乎是早有判断,也因为了解,莫渊突然打开书房门,一眼就看见一直站在门口不做声的莫西泽。
“大晚上的,你站这里干什么!吓人一跳。”莫渊愤愤的说。
“您不是早就知道我会来吗?所以这么晚了,还不睡,在等我吧。”
那是一种难得的,莫西泽少见的表现出一种几乎没有的孩子气,莫渊无奈的笑笑,拍拍莫西泽的肩膀让他进来了。
“我正在练字,你看看我写的怎么样。”莫渊把自己提的字给莫西泽看。
一行大气又端正的诗句:“言下忘言一时了,梦里说梦两重虚。”
且不说笔锋遒劲有力,字体端正之中又有种潇洒之意,莫西泽笑说:“您是让我评论这字呢,还是这句诗?”
莫渊讳莫如深的笑着说:“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就在这儿笑。”
莫西泽表情轻松的说:“这是禅诗,我怎么会不知道?说话的时候忘记自己在说什么,梦里说梦,醒来却还是梦,一切都是虚假的,其实根本意思就是,言语道断而不可言说,心行处灭而不可思议,所以“言下忘言”则一时顿悟,经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人生即是一场大梦,而于此梦中大说“人生如梦”,就是“两重虚”。”
莫渊听完莫西泽说的话,一张老脸竟也愣住了,把自己写的禅诗拿了过来,瞧着莫西泽说:“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对这些有研究了?我看你是去那寺庙里禅修去了吧,不过一年去一次,怎么也知道的这么多!”
莫西泽无奈的摇头好笑:“爷爷,您怕是忘了,我已经三十岁了,知道这些,也没什么奇怪的。”
莫渊叹了一声气:“也是,我看你平时就喜欢抱着一本书看,估计知道的比我还多,我还想借着这禅诗给你讲道理呢,没想到你比我还清楚,可是如果你比我还清楚,怎么有些事情,就是看不透呢?”
“也许不是旁观者清,只是因为您不是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觉得我看不透。”
莫渊继续拿着毛笔,蘸墨题字,声音却缓缓道:“西泽,其实爷爷知道七七那孩子对你的重要性。”
莫西泽陡然一愣,嘴角挂着的淡淡笑容也收了回去静静听着。
“因为你太小就自己出去住了,所以爷爷不了解你也很正常,你父亲的去世对我打击很大,我知道对你也有很大的打击,我们爷孙,都是属于失去了最亲的人,我担心你啊,担心你一个人出去住,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你怎么办呢?”
“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会有个丫头出现,七七的出现,让我震惊,但我知道,她在你生命中的重要意义,我估计,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她吧。”
莫西泽没说话,像个乖巧的孙子一样。
“在你孤独一人的时候,你身边有七七在,我其实很欣慰,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柔软的,只不过把你的柔软给了七七而已,其实我没对她说什么,你也别多想,就当做一个爷爷对孙子的疼爱,然后爱屋及乌吧,爷爷希望你,希望七七,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