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趁众人睡下,独自泛舟金蟾湖上。
将小舟停在金蟾金像旁边,她猛地一跃,直接跳到了金蟾身上。
她取出锋利的匕首,用力去划破那金蟾背部的三条金线。
然,终究只是凡兵利器,直到天亮,这三条金线也只有一条微微的划痕。
不过,她有的是时间。
由夏转春,三个月后,传来了水芝刺杀失败的消息。而朝露依旧每日不辍的泛舟湖上。
这一夜,陶紫将小舟驶过片片残荷,熟悉的跳到金蟾金像背上。
她手里用的是第三把匕首,之前的都都盾了,月光将她手里的匕首照的银光森森。
锋刃眼看就要刺到金蟾背上,她相信,今晚定然可以将这金线划出一道口子……
“大胆!何人作祟?竟敢破坏我中良国圣物!”
灯火立即通明,岸上的人手持弓箭,只待为首之人一声令下,便可将金蟾背上的照顾穿成刺猬。
陶紫却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得意道:“放箭么?那便试试你的弓箭快,还是我的手快!”
她没想到为首的做皇帝模样打扮的人,竟然是梁南熙的样子。
莫非他也被困在这里?
可现在的形式,她并不预备攀亲论旧。
“梁南熙”以手做势,弓箭被如雨落般向着朝露而去。
而朝露使出了全力对着那金蟾背部的金线一划。
斗转星移,一切箭雨不复存在。
湖还是那个湖,金像还是那金蟾金像,但周围却陡然生出一股靡靡之气来。
“朝露”晃晃身躯,她知道,她是陶紫。
现在她虽然化成了一株荷花,但是她的生根并不会决断。
周围其他的荷花招展身姿,传出各种愉悦的、愤怒的甚至的声音,陶紫只默念清心咒。
之前那中良国、丹宁国都是幻象,若是陶紫分辨不出,将朝露的记忆当做自己的,便也会同其他的“荷花”一般,被困在编制的幻境中,永远不得脱身。
便是如之前那男人所说的,断了生根。
十里荷塘,一尊金蟾。
荷塘里有多少“荷花”,便禁锢了多少女修。
纷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是一曲沉闷又悲壮的挽歌。
挽歌化作诱饵,想拉陶紫一起如梦,陶紫却是块油盐不进的石头。
湖水沉浮,传来阵阵香气。
陶紫想到的却是不知死去多少年的白骨和腐尸的臭气。若是失去了自我,她便会同这些人一样。
生不得未来,死不如轮回。
只能化作这湖水、这幅画的养料。
不知过了多久,怨气、煞气、邪气笼罩的夜晚终于过去。
月落日升,荷塘终于恢复了光鲜模样。
迎着朝阳的第一缕微光,陶紫忍不住就想睡去。
她知道不能睡,可是这困意同之前在厨房之中一样难以抵抗。
再竭力保持清醒的最后一刻,她看到了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男人。
传闻以往的浮光遗迹只有女修可以进入,若是男人进来,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