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冰:“不听话是不是?江景琛不在了,我照样收拾鸡崽一样收拾你!何静依,她以后归我管,我看她以后再敢来!都给我回去!”
林婉菁,被钱冰一阵训斥的怒吼,震得不断瘫软在盛霆的怀抱里,脸色更加惨白。钱冰,最后的话音刚落,林婉菁,被横抱进盛霆的怀里,大步走回病房……
何静依,挣脱不开钱冰的手腕,被他拖着向前走,“嗒嗒嗒”的脚板落地声,惹得钱冰深皱起眉头,攥着她手腕稍一用力,一个肩抗,何静依已经趴伏在钱冰的肩膀上。
他虽没有江景琛高大、坚实,但185身形,扛起172的何静依,和扛小兔子差不多,毕竟,几个月来,中毒、枪伤、大量失血、水米少进,何静依已经瘦了两圈,除了坚持要找回真正的江景琛的心,她身上,没有哪里是经得住风雨的……
被野蛮肩抗回来的“小白兔”,被轻轻放回病床里,生怕软床“撞”疼了她,毕竟,刚才,他很用力的握了她的手腕,他不想再撒开的手腕……
钱冰:“依依。”
何静依:“冰哥!他真的……”
钱冰:“何静依,听我说?”
何静依:“……嗯。”
钱冰,满脸憔悴,黑眼圈就快比眼睛大,长发遮掩白皙瘦削的脸,比三个月前又瘦了一圈,十指交叉在身前,沙哑着嗓音,
钱冰:“……咳。依依,江景琛,我兄弟。5岁开始,我们一起长大,睡一个房间。小学,中学,大学,我们都飙在一起,没分开过。……我说过,我钱冰,这辈子不要女人,也不能没有他。他说过,这世上如果没有男欢女爱,他江景琛的365天都是我的。”
钱冰,疲累的眼圈里,像是新开掘的泉眼,整个眼眶,灌满就快决堤的泪水……
钱冰:“遇上你,他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给了你,身体、心灵。但在遇上你的前24年,他是我的,我也是他的,他身上每块肌肉,每寸肌肤,我闭着眼睛都能把每块肌肉的位置摸出来。我们刚才看到的,是他的身体,是。”
何静依:“不不不!不是!冰哥!他这里有颗痣,就在耳边的位置,很小,可刚才那个人,没有!没有!那不是他!呜!!”
钱冰:“依依。你说的那颗痣,我没见过。但是,刚才那具身体,我没有办法相信那不是他,虽然,我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实。……但是,如果你能发现奇迹,如果你们之间的默契,能把他带回来,我愿意陪你去找他,上天入地,天涯海角,只要能把他挖回来,把你说的有那颗痣的他挖回来,我愿意陪你。”
何静依:“冰哥……你,不认为我是发疯了?”
钱冰:“我是律师,观察蛛丝马迹是我的擅长。……你说的痣,我没有见过,但你说的手腕间的痕迹,我的确没有发现,也的确不合理。他身上,的确缺少很多东西,手表、手链、腰带,一样都不在。打捞他和安东的时候,我就在海边,的确没见到这些东西。而且,这腐烂程度,倒像是个死了不超过3小时的人。”
何静依:“呜……冰哥,他到底在哪?”
钱冰:“或许刚才那个真的就是他,只是我们在为自己找借口,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而已。或许他真的在世界的某个角落,但别让我知道有谁故意想害他,否则,炸翻了地球,我也把他找出来!”
钱冰,修长手掌间,传来几声“咔咔”脆响,眼眸不再只有犀利,更添几分狠厉、深邃,让人看不透的深邃……
何静依,被几声“咔咔”脆响,惊得回过神思,抹干眼泪,端坐床头,撩起被扎的青紫的手肘,在钱冰面前。
何静依:“冰哥,我要快点出院,养好身体,去找他。就算是狼群虎穴,我也要去,哪怕跟他死在一起!”
钱冰:“哼。妹妹,他不在了,你归我管,我钱冰不会让你陷入这样的危险。……但是,他和安东的葬礼要举行,在我们没找到前,这是对他死的交代。……另外,风叔,年纪大了,咱们俩发疯的事,别告诉他,嗯?”
何静依:“嗯!”
“冰哥!冰哥!”
病房门“咣当”一声被推开,门口的盛霆,满脸涕泪,泣不成声,
盛霆:“冰哥!呜!……婉菁她……”
钱冰:“林婉菁不好?”
盛霆:“医生说……说,再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她就不行了,呜!!!”
钱冰:“依依,你在这,别让我担心,我去看看!”
何静依:“嗯!”
钱冰:“盛霆,走!”
三十分钟后……
钱冰,垂丧着长发,慢推开病房门,在敞开的门旁,攥紧了门拉手,攥的咯吱响,似乎,他想费力的攥住什么,而那“什么”,不是一手力量可以握得住的……
“钱少爷。”
“嗯。”
钱冰,习惯性的回了一句来自床边的声音,直到再次回过神思,才看清病床上,在药效下安睡的何静依,和床边高大的男人。低沉的嗓音,依然如旧的一身黑,只是,从黑西装,变成黑色牛仔裤,黑色夹克衫,黑色棒球帽,遮掩着一脸倦容……
钱冰:“……余鹰?”
余鹰:“是,钱少爷。属下来看望何小姐。苏医生刚来过,我和何小姐聊了几句,她刚睡着。”
钱冰,走到床边,查看过床旁监护仪的数据,又确认了何静依的状态,食指轻放在她鼻息间,不被察觉的探了探,收回双手到裤兜,轻蹙起眉,
钱冰:“你……这几个月去哪了?”
余鹰:“钱少爷不信我?”
钱冰:“哼。我现在,只相信我自己,依依,我要保证她万无一失。你来,有事?”
余鹰:“借一步说话?”
余鹰,在棒球帽的暗影下,朝阳台方向扬了扬下巴,两个高大的男人,默声,双双朝阳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