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医生,特调了一杯“安神”牛奶,
看着何静依喝下,
安稳的睡下去,
不再蹙眉,
才离开卧室,
门边,留了一盏小夜灯,
他不在她身边,总会为她点亮一盏明亮。
来到一楼,在江林风房间外,驻足了几秒,确定了里面的安静无常,他才挪开脚步,取了冰箱里的药水,去钱冰房间。
而江林风,只是安静的坐在电脑前,搜索一切他想知道的细节。听见儿子的脚步声,他故意停下了手里的键盘敲击。
??
骨节分明的手掌被一个巧劲儿弯曲一下,手背上的静脉微凸出来,细细的针头,不疼不痒的扎进静脉,宽宽的胶布,一张解决了所有问题。细细的管路,被折成一根蝴蝶结。
调整好输液流速,江医生准备离开钱冰的房间,忽然被钱冰一个翻身坐起,扯回床边。
钱冰:“坐下。别走。”
江景琛:“怎么了?难受?明天,去锦年那验血复查。”
钱冰:“难受的是你。怎么回事?因为我姐吗?”
江景琛,抽回了手腕,躲避着钱冰的目光,他并不想袒露心里的秘密。
江景琛:“……没。睡吧,我工作一会,一会给你换药。”
钱冰,执拗的抓回他的手腕,不松手。
钱冰:“回来~~风叔刚说的话,忘了?一个人承受所有的压力,会被压死的。”
江景琛:“你还一个人去喝酒呢,嗤。”
钱冰:“我知道你会救我,所以我才敢去。坐下~~”
江景琛,不得不坐回床边,和扯着针管的钱冰,并肩坐在一起。
钱冰,关掉房间的照明,只借着夜色,和兄弟谈心,聊天。
双手交叉在腿前,江景琛,垂丧着头。钱冰,一下下抚着他后脑,软绵的头发。
钱冰:“因为我姐吗?”
江景琛:“嗯。”
钱冰:“你和我姐,又没什么。怎么会?你不在的两年,也没见依依那么难过过。”
江景琛:“……”
钱冰:“那两年,她总说,梦里有个女人找她要孩子。留下孩子,你才能回来。”
江景琛,回想着他故意躲避的噩梦,和何静依一样的梦。
的确,梦里的女人,
和钱枫很像,
红枫耳钉,
齐耳短发,
不可一世的嗓音,
强势。
江景琛:“在岛上高烧昏睡的时间,我也做同样的梦,那个女人,跟枫姐很像,红枫耳钉,很强势。”
钱冰:“那你看见我姐怎么没事?按理说,你应该也会有应激反应。”
江景琛:“妈咪去世后,我那两年的样子你没见过?慢慢恢复正常,是在认识依依以后,我才找回笑的滋味。只要她在我身边,我没再有过那样糟糕的情绪。小岛上的事,我已经学会了自我调节。没有依依那么严重。唉……怎么办,心疼死,呜……”
江景琛,
一阵喘息后,
抽泣起来,
躲在夜色里,
躲在钱冰的肩膀里。
钱冰,眼眶红湿着,
兄弟难过,
他一直都感同身受。
何静依的反应,也着实吓到了他。
他同样不想他的妹妹那么痛苦,哭的那么撕心裂肺……
钱冰:“看不见我姐会好点?”
江景琛:“……嗯。”
钱冰:“要不我回帝都?这样,她就没理由过来了。”
江景琛,
在钱冰肩膀里,摇了摇头。
这样不是办法,不是。
江景琛:“这不是办法,她听见枫姐的声音都会想躲避。总部都在这边,你去帝都,我们怎么工作。”
钱冰:“……她不会经常来的,我让小叔报告我她的行踪。”
江景琛:“今天还不是她不请自来的。”
钱冰:“唉……我姐自从当上这个发言人,就找不回她以前当医生的样子了。强势的,我都觉得可怕。女人一旦强势起来,男人在家里简直没有一席之地,也不知道闫公子怎么过日子的。”
江景琛:“女人,就该温柔如水,闯天下,是男人的事情。女人,才是家庭稳定的根基。”
钱冰:“现在的女人,都是主张撑起半边天的,有几个像依依那样,又温柔,又优秀的?不依靠男人,又把家里照顾的妥妥帖帖的。”
江景琛:“哼,优点都让你说了。我说你怎么对依依念念不忘。”
钱冰:“滚~说了把她当妹妹。这么好的女孩儿,我照顾她两年,你总要让我有个适应回来的过程吧。”
江景琛:“我滚了。哼。睡一会,待会来给你换药。”
钱冰:“明天,你带依依出去散散心。我陪风叔,嗯?”
江景琛:“我看你就是想吃打了“农药”的“鸡”!”
钱冰:“嘿嘿嘿,吃鸡吃鸡!你看风叔被我哄得多开心!”
江景琛:“他陪咱们玩,你看不出来?笨蛋。”
钱冰:“那叫大智若愚好不好。”
江景琛:“嗤。”
隔壁房间里,江林风听见两个儿子可爱的拌嘴,抿嘴笑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