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静依:“可是我到家的时候他还给我打个电话,他怎么样了,快告诉我!!”
钱冰的小臂,被细瘦的两只手攥了个紧,拼命摇晃着。
钱冰,翻过手臂,握上两只指尖微凉的手,攥在温热的掌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钱冰:“我真以为你不再担心他了呢,哼。他能怎么样,强撑着工作,忍着疼,忍着想你,还要在电话里装作什么事都没有,不睡觉也要打给我,让我来看看你。妹妹,能让冰哥省点心吗?”
何静依抽回了双手,不自然的放在身前,眼泪不住的打在手背上,好像,长发里,下了一场怎么也下不完的泪雨。
她轻声抽泣着,
想他,
纠结,
想封闭自己,
想,离开……
何静依:“我,我就是给你们添麻烦的人。一无所有,一事无成,我没法自信的站在他身边,告诉所有人,我是江太太。呜~我做不到……”
钱冰:“那你觉得谁能做到?我?锦年?乔馨?你说个名字出来,我真想不出来,能让江景琛爱,又配做江太太的人,还有谁。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妄自菲薄了?他走的那两年,冰哥记得,你不是这样的,自信,优秀,开开心心的。你们哥大有多少个跟你套近乎的,明的、暗的,都被我挡回去了。你忘了?你忘了你自己是谁?”
何静依:“我能做到的,只是给景琛做他喜欢吃的,整理他的衣服,迎合他随时随地的爱。只要一提到事业,家世,我就觉得我配不上他,不敢站在他身边,除了你们,我不敢告诉任何人,他是我丈夫,是我爱的人,不敢!呜呜呜~~……”
何静依,
蜷缩在沙发边,
抱紧双膝,
把自己埋进膝盖里,
埋进长发里,
她像只鸵鸟,
恨不得把整个身子都埋进沙子里,
埋到隐形,
埋到无形……
钱冰,本想揽过她的一只手,停在半空,顿了几下,又抽回自己身前,在膝盖上捶了几下,抓紧了衣料。
他搞不清这奇怪的想法从何而来,何时开始,难怪,江景琛说她满脑子都是奇怪的想法,原来如此。
钱冰:“那你说说,你觉得咱们周围的人,谁配得上琛少爷?说出来我听听。”
何静依:“……枫姐,枫姐就很配。”
钱冰:“唉!怎么,怎么又回到我姐这儿了?!真是!”
钱冰,从边桌上起身,烦躁的拢了拢长发,钱枫,钱枫,原来,还是钱枫这个疙瘩没解开。
在窗边,热锅蚂蚁似的转了几圈,钱冰,镇静下来,坐回桌边。琛少爷跪过的家法,不能白费。
钱冰:“依依,钱枫,她是和我一样,是钱部长的儿女,是新闻发言人,听起来,有家世,有事业。可是你别忘了,琛少爷爱的是你。钱枫她再优秀,再倒贴,有用吗?
你才21岁,我姐21岁的时候,大学还没毕业呢,说到优秀,她真比不上你。说到家世,你也有啊,琛少爷就是你的家世啊。你都没有勇敢的站在琛少爷身边过,你怎么知道别人会对你有闲言闲语呢?不觉得你自己想歪了吗?”
何静依:“可是,别人问起我的家世,我该说什么?说他们只是我丈夫的救命恩人?问起我的事业,我该说我还只是个医疗公司的管培生?打打杂,复印文件,做个年会而已?”
钱冰:“哼。你。”
钱冰,好笑的看着何静依,听着打打杂,复印文件,做个年会的回答。原来,她妄自菲薄的根源在这里。
不过,他和江景琛的想法一样,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或许,他们太忽略了一个刚入职场的小丫头的心理建设,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个管培生是他们的“小间谍”,只有这个当事人,还被蒙在鼓里,傻傻不自知,未来,自己是要被重用的“大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