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只披着一件薄棉袄,出现在门口。脸上的伤、手上的伤,即使在夜色下,也依然明显。
安槐,忍不住从上到下扫视着米兰各处的伤口。不知为何,他很心疼,棉服兜里的手,攥了个空拳。
或许是他太狠陈世飞对米兰的暴行,
或许是他太心疼米兰脸上太过明显的伤痕。
他双手无措,不知该如何散发出心中这份难过……
米兰:“安槐……谢谢。我家有点小,就……不请你进来了。”
安槐,顿顿嘴角,带起一抹憨憨的浅笑,对他来说,米兰能开门和自己说句话,已经很幸福了。
安槐:“没关系,我习惯了。今晚,我都在这,进屋放心睡吧。那个混蛋,以后不会再来。”
米兰,抿抿双唇,自己的担心,都被安槐看了个透。她有些不好意思,没有请安槐进屋,哪怕只是坐坐。可她很怕,怕暴力,更怕男人,暴力的男人。
米兰:“……嗯。谢谢。”
米兰,犹豫的抬起头,她不知该以怎样的心情和安槐交谈。毕竟,惊恐还未殆尽。
看出米兰的犹豫,和眼光的不定。一股早春的风吹过,安槐清醒了一瞬。拉了拉米兰就快掉落的棉服。
安槐:“进去吧,早春很冷。”
米兰:“……嗯。晚……安。”
安槐:“晚安。”
说完晚安,米兰觉得不妥,毕竟,安槐的这一晚,只能安在自己家的台阶上。她快速关上了大门,回了屋,却并没有回到阁楼暖和的床里,和睡着的嘟嘟一起。
坐进一楼客厅的沙发里,看着小窗上映照的安槐的斜影,她有点纠结,到底,该不该让安槐进屋?在自己刚和前夫大闹的一个夜晚。在安槐几乎彻底拯救了自己一家三口的夜晚。
直到听着安槐挂断低声的电话。她才做了个深夜决定。
11:10分,安槐身后的大门再次打开,坐在台阶上的他,仰望着身后穿戴整齐的米兰,有点惊讶的从台阶上起身,来不及拍拍屁股上沾染的尘土。
滚了滚喉结,看着夜色里走出来的米兰,仿佛是从他心里走出来的温柔。
米兰关好大门,在台阶上放了两只坐垫。递给安槐一直保温杯。杯芯里的温暖,甚至隔着杯壁都能感觉得到。
安槐接过米兰手里的保温杯,无意间触碰到她的指尖儿,他低头清咳一声,压低浑厚嗓音问着,
安槐:“怎么不睡?”
米兰,低头浅笑着,不睡的理由,当然是睡不着,
米兰:“呵,睡不着。让你这个救命恩人独自坐在门口,我不忍心。”
安槐,憨憨的搔搔后脑,转而双手握紧保温杯,第一次有人如此温柔的陪伴着自己,他觉得心里的感觉很不同,从未有过。
安槐:“我十几岁就当兵,对我来说,坐门口更舒服,呵。”
米兰:“在哪当兵?听你的口音,你是西北人?”
安槐:“嗯,黄土高坡上长大的。我的本家姓赵,跟了东哥以后才改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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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深夜的台阶上,
安槐和米兰,聊了许久,
聊到各自的老家,
聊到各自的过去,
聊到米兰和陈世飞的过往,
聊到安槐是个还没谈过恋爱的兵哥哥,
凌晨三点,
在安槐兴奋的讲述自己维和部队的一段经历时,
米兰在裹紧的毛毯里,支撑不住困意,侧头靠向安槐宽厚的肩头,
双唇微企的睡去。
或许是安槐的故事太好听,
或许是这一晚的惊恐,最终让她支撑不到天亮,
或许是安槐宽厚的肩头太温暖、太安全,
米兰,放心的睡去,
直到安槐悄悄打开大门,
把睡着的她抱进客厅沙发,盖好毛毯,开好空调暖风,
直到安槐再次离开米兰家,
继续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待天亮,
米兰没有中途醒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