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印?
血痂?
如果是自己挣扎时咬破的,应该只会咬破下唇瓣,毕竟那是本能反应。
除非,这个人有严重的唇口缺陷,才会去咬上唇,或是上下都咬,并且,咬的一致……
难道是……?
钱律师,总会对细节证据留心,这是他的职业习惯。曾经在纽约律师界叱咤风云的他,正是因为他总能抓住别人容易忽略的细节,才会一语中的,一招致胜。
他换了根干爽的棉签,轻轻撬开何静依唇瓣,
一上,
一下,
一根棉签裹挟着她口中的粘膜组织,残留的唾液,被装进了他衣兜里的一只密封袋里。
他和安晓,总有会这样的习惯,密封袋,总会带两个在身边。有人问起,就拿起来弹弹烟灰。
做完这些,他干脆,做的更彻底了一些,何静依的指甲缝,颈间的伤口,额角的伤口,手腕上的伤口,一一被他取了证。
十几根棉棒,被他分装到几只密封袋里,放进裤兜。无论将来这些是否有用,未雨绸缪,关注细节,总没错。
他重新拿起棉棒,打湿了棉棒头儿,一点点沾湿着何静依的唇瓣。江景琛说得对,致幻剂之后,的确会很口渴,因为,何静依的唇瓣已经干裂,除了被咬破的地方,干裂已经在唇边蔓延开来。
耐心的在床边打湿着她的双唇,直到她低哼一声,微眯双眼,看着一垂到底的床帘,微眯着出神。
“景琛。”
“依依?冰哥在这,嗯?”
何静依转回头,看着钱冰声音的方向。睡了昏沉的一觉,尽管梦里各种幻觉,各种刺眼的色彩,好歹,也算是合眼休息了一会。那是从昨晚开始,她就想做的事情。
一场伤害,她刚刚有了点精神。
“冰哥。我们在哪?景琛呢?”
“我们……在医院。你忘了?”
她定定的看着钱冰,听钱冰说“你忘了”,便试图回想着自己能记起来的一切。
从自己在房间里睡下,
到半夜里无法忍耐的干呕,
再到窗边的男人,
那个男人说过的话,都在记忆里模糊不清,再深想,甚至会头疼的厉害,
忽然间,
被男人噬咬嘴唇的疼痛,
胸前针扎的疼痛,
浑身被捆绑到无法透气的疼痛,
她脑海里越来越乱,
皆是痛苦挣扎的画面,
尽是周身疼痛的感觉。
她再次呜咽起来,痛苦的哭泣起来,
“呜~……呜~~景琛,呜~~我怕……呜!~~”
钱冰,一把拉起她,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只得大力的揽怀,轻声抚慰着,
“依依,不哭,冰哥在这。咱下午就回国。再坚持一会。哭多了对宝宝不好。琛要心疼坏了,冰哥也心疼死了。求你,嗯?”
听钱冰说宝宝,何静依暂停了呜咽,逐渐回过一点神思,
“宝宝?谁的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