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无子又嘱咐说:“你们两个上台后,压根就用不着紧张,想坐就坐,想站就站,都没有什么关系。”
牛犊先笑着说:“老道大哥,如果万一没下雨,我们就溜之大吉,是不是?”
听牛犊先这么说,无无子就连忙摆手说:“小金鱼,牛犊子,这么搞可不行啊,千万不要半途而废,那样的话,才真的会被衙门打屁股的。而且,你们如果还想在这潭州城里混,就最好不要做这样的蠢事。”
杜沉非本来也打算一发现不对就跑路的,听了这话,又有些着急起来:“大哥,我们又不能跑,万一没有下雨,难道就在这台上像傻鸟一样一直呆着?”
无无子微笑着拍了拍杜沉非的肩头:“你们放心,就在这两天,雨是一定会下的,只是具体什么时候下雨,我暂时也摸不准而已。哪怕等个两三天,你们也一定要将雨等到,才能下台来。明白了吗?”
二人点了点头。
牛犊先又问无无子:“老道大哥,如果在这鸟台子上等他娘的两三天,我们饿也饿死了,你可不要忘记给我们送饭来哦!”
无无子笑了笑:“你这笨蛋,呼风唤雨的法师来到这里,官府自然会包吃包住,怎么可能会让你们饿肚子?”
杜沉非与牛犊先听了,才终于有点放心。
无无子给杜沉非装扮完毕。
此刻,杜沉非太极冠儿头上簪、手内挥动白拂尘,立刻就变成了一个小道士的模样。
杜沉非将两担桶交给无无子看守,他也不来台下衙门设立的登记处登记姓名籍贯,便提起牛犊先的腰带,脚尖只在地面一点,便有如燕子穿云般跃上台来,轻飘飘落在了台上。
杜沉非只露出这一手,就惊呆了台上台下所有的人。
就连无无子都想不到,这小伙子的轻身功夫,如今已这么高明。
杜沉非和牛犊先上了高台,只见台上正中间摆着一张方桌,方桌上有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两边又有几只烛台。
香炉后靠着一个金牌,牌上写着雷神名号。
桌子后并排列着五个大缸,缸中都是清水,水上浮着杨柳枝。杨柳枝上,还放着一块什么牌子。
祈雨台的左右,有几个木桩,木桩上写着五方蛮雷使者的名号。
杜沉非盯着这些东西看了很久,也搞不明白这些东西究竟有什么作用,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看起来好专业的样子。
祈雨台后的几个公务员,见台上忽然凭空多出来两个人,都吃了一惊。
他们仔细一看,只见一个长得很靓仔的小道士带着一个妖魔鬼怪般的黑大个站在台上。
看到反差这么大的两个人,这些公务员,就有很大的把握,这两个人绝壁是天上神仙下凡。
很快就有一个三十八岁的工作人员走上前来,向杜沉非打了个招呼:“请问小道士怎么称呼?从哪座仙山来的啊?”
杜沉非甩动着手中拂尘,他的眼珠转动,装模作样地回答说:“我是南丰神霄派冲虚妙道先生、特授太素大夫、凝神殿侍宸、金门羽客王文卿仙师门下弟子,叫作杜沉非,禀上天旨意,奉师父之命,来这里降雨驱灾,救济万民。”
他一路上将这一句话反复念诵,这个时候已经说得是十分顺溜。
原来,王文卿是道教神霄派的创始人,据说,王文卿曾经从一个高人那里得到了雷书秘典与飞章谒帝之法,从此便有了呼风唤雨、捉鬼除妖的本事,真称得上是当代一大活神仙,名闻天下。
台上这些公务员当然都听说过“王仙人”的大名,听说来的这个少年道士是王仙人门下弟子,便慌忙屁颠屁颠跑去报知潭州知州李纲。
李纲听说王仙人徒弟来了,也很高兴,以为有仙人帮忙,没有办不成的事,于是,他连忙叫人去请杜沉非相见。
杜沉非抖擞精神,带着牛犊先,一路跟在那人身后,走了进去,见了李纲。
李纲盯着杜沉非看了很久,才朗声说:“本官久闻王仙人大名,如雷灌耳,仰慕清德已久,怎奈俗缘浅薄,无路得见道骨仙风,今日虽然不曾亲见王仙人,幸得拜识仙人门下高足,大慰平生啊!大慰平生!”
杜沉非想了半天,也想出几句他觉得很文雅很得体的客套话,回答说:“贫道杜沉非,久闻大人一身正气,气壮山河,贵名传播海宇,山斗重望,真称得上是当今海内第一人,今日得识尊颜,真是宿生万幸!”
李纲见杜沉非行为举止和谈吐都相当不错,显得是非常高兴:“足下过誉啊!昨夜灯花报,今早喜鹊噪,没想到是仙人高足下凡来。今日且喜足下不辞辛劳,远出仙山,光临凡地,施无边无量大法力,来救万民倒悬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