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回山谷中叫上牛犊先,二人骑着马,往槠洲方向赶来。
他们一路打听,一直走到晚上,才来到尖峰寨山下。
这晚上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爷爷看不见奶奶,杜沉非与牛犊先又完全不熟悉这地方。
他们准备找个地方去好好睡一觉,等养足了精神再说,只可惜,这附近竟然没有一户人家,杜沉非与牛犊先只好在树林里找了一块还算平坦的花岗岩,打算将就着在这块石头上睡一个晚上。
这深秋的夜晚,寒风呼啸,杜沉非被冻得翻来覆去都睡不着。
牛犊先却管你是什么地方,放翻身体,横罗十字,打了两个哈欠,便鼾声如雷,一觉睡到早上,还呼噜打得跟猪一样。
杜沉非瞧着牛犊先苦笑:“这家伙,这样也能睡得这么香?我也是醉了。”
这时,朝阳耀眼,杜沉非便叫起牛犊先起来去山寨前骂阵。
他摇了半晌,牛犊先才睡眼迷蒙地坐起来,歪着嘴说:“老大,这一大早的,正好睡觉,你吵个屁?再睡一会,别闹!”
杜沉非皱了皱眉:“靠!天气这么冷,石头这么硬,难道也好睡觉吗?”
牛犊先伸了伸懒腰:“老大,到哪里不是睡?困起来吊着也睡着了,石头硬还能耽误睡觉?”
杜沉非站起身来:“牛犊子,我们早点去干事,等干完事早点回家,躺在家中被窝中去睡不舒服得多?”
牛犊先只好跳了起来。
两人来到尖峰寨关下,牛犊先把斧头丢在一边,又热了热身,才放开喉咙,大声骂起来:“喂!你们这些狗日的山贼,全都是我的儿子,你抢劫老子的银两,你爸爸在这里,快点给老子滚出来!还不出来,我要一把火将你这鸟山都烧光……”
他一连骂了很久,这种骂声,就跟敲锣打鼓似的,用不了很久,就把这山上守关的人全都吵醒。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只见山上有一路人马一面喊着什么口号,一面呼啸而来。
很快,这山寨便大开寨门,冲出来三四十个人。
冲在最前面的是四个骑马的人。
杜沉非知道,这四个人一定就是山寨中的首领。
那四个首领,也都只有二十来岁年纪。这些人把头发染得乱七八糟,一个个看起来都跟黄狮精似的。
这四个人,其中一人提一条屋檐滴水棍;一人持斗虎梭镖;一人拿三节棍;一人手握一对乾坤乌龟圈。
一看到这几个人,杜沉非就忍不住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一向都不太喜欢这种非主流。
这个时候,牛犊先忽然说:“靠!老大,这几个小子,我见过他们。”
杜沉非忍不住问:“你在哪里见过他们?”
牛犊先说:“他们还在潭州城办过演唱会,说是什么山贼乐队的,搞什么玩意巡回演唱会,我还看过他们的演唱会,那黄毛问我要银子,我一个子都没给他。”
杜沉非听说,也立刻想了起来,自己第一天走出虎狼谷,在黑龙潭大酒店外的广场上,不是也看过他们的演唱会吗?
只是让杜沉非想不清的是,这些人不好好在这里当山贼,又改行跑去开演唱会干什么?
这时,这四个人中,有一个手提滴水棍的黄毛大声骂了起来:“哪里来的两个蠢货,不知死活的傻逼,无缘无故跑到我这里惹是生非,老子叫你立刻倒在山前,横尸马下。”
杜沉非认识这黄毛,因为那天在看演唱会的时候,正是这黄毛将自己扎扎实实地羞辱了一番。
一想到这里,杜沉非就觉得很不爽,他决定今天一定要把这黄毛好好地修理一顿,于是他纵马向前:“黄毛,你还认得我吗?”
那黄毛早已将杜沉非忘得一干二净,这时,他看着杜沉非,没好气地说:“老子认得你是哪根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