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沉非的肌肉也已完全收紧,他也从来都还没有见过像段寒炎这样的人。这个人那玩世不恭的笑意中透露出一种无可置疑的自负和不可侵犯的高傲。
杜沉非盯着段寒炎看了很久,才慢慢地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不错,正是我,我是杜沉非。”
段寒炎看了看杜沉非的刀,淡淡地问:“你用的武器是刀?”
陆九渊说杜沉非是夺魁刀社快刀系八班的班长,他并没有否认。
杜沉非说:“是啊!我习惯用刀,也更喜欢刀。”
段寒炎扬了扬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刀很快?”
杜沉非随随便便地回答了四个字:“是啊!很快!”
段寒炎又说:“你相信你的刀能快过我的剑?”
杜沉非没有把握,他忽然盯着段寒炎的手。
段寒炎的手里没有剑,但他本来还在不断玩弄的手指却已经停止。
他的手就那样随随便便地垂在腰旁。
杜沉非盯着这只手看了很久,终于还是问段寒炎:“你的剑在什么地方?”
段寒炎说:“我的剑,就在这里。”他的手一扬,只听见一声如同古筝琴弦般的声响,“叮”的一声,明亮清脆,潇洒飘逸。又只见一道银光划过,一柄剑立刻就从他的腰畔弹了出来。
他用的原来是柄软剑,这柄剑,就叫作“弦歌之声”。
杜沉非的肌肉已收得更紧,他已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上浑身都已起了鸡皮疙瘩,他忽然觉得自己就在这一瞬间变得十分紧张,因为他从来都还没有面对过像段寒炎这样的对手,他还没有足够的经验与辉煌的战绩,来让他确信自己手里的刀能取得胜利。
但杜沉非当然明白,在面对这样一个一剑就能洞穿自己咽喉的人面前,最好还是相信,自己的刀也能一刀刺入对手的胸膛。
在这种时候,连一丝怀疑都不应该有。
只有绝对的自信,才能让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所以杜沉非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刀。
就在这极短暂的一瞬间,杜沉非就已完全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又已变得冷静如山。
也正在这个时候,段寒炎手中的那一柄软剑,突然间抖得笔直,也就在那一刹那间就已经出现在杜沉非的眼前。
这一剑,直刺杜沉非的眉心。
所有的人都已经变的安静。
完全安静!
就连那棵梧桐树上凋零的枯叶落地,也能听到声音。
就连林中群鸟的鸣叫,也似乎已经停顿。
当段寒炎的剑距离杜沉非的眉心还不到两寸的时候,杜沉非的身体突然偏移,他似乎连手都还没动过,整个人却已经鬼魅般向旁边移动了三尺。
好快的身法!
此刻,杜沉非的刀也已经出鞘。
一道金光滑过,直撩段寒炎右腕。
这一刀,毫无变化,简单却非常有效。
段寒炎若不想自己的手腕被一刀削断,他的剑就会很快被收回。
段寒炎的手当然不会被削断,他的人立刻就如同一片被狂风吹起的树叶,轻飘飘地离地而起,一眨眼的工夫,就已到了三丈开外。
他的轻功,快到令人完全无法想象!
杜沉非从来都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杜沉非的刀突然脱手,直如流星滑过碧空,箭一般射向段寒炎。但他的人却比刀飞出的速度还要快得多,因为就在一眨眼的工夫,刀又已在他手中。
当他的刀距离段寒炎的身体还不到三尺的时候,杜沉非就已握住了自己的刀柄。
他的刀和他的人,就如同离弦之箭,直奔段寒炎的胸膛。
江湖中已很少有人能躲过杜沉非的这一刀。
放青山庄有一个年轻的保安已经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
陆九渊的嘴巴虽然已张大到足够能塞进三个鸭蛋,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露出了满意的神色,他现在已经在替段寒炎惋惜,因为他已经有十足的把握,无论如何,段寒炎都绝对避不开这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