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犊先哪知道你县尉是什么东西,正打算动手一拳头捶掉那帅哥的门牙。
但就在这个时候,杜沉非忽然掠了过来,一把按住牛犊先的手臂:“牛哥,既然有县尉在这里,那么你先放他下来。”
这时,一直坐在那里的胖子也就是所谓的鱼县尉忽然站起身来,他盯着杜沉非:“两位先不要动手,我正是本县掌管治安缉捕盗贼的县尉鱼正义,请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鱼正义白面无须皓齿朱唇,看起来四平八稳的不怒而威,一看就像是个官场人物。
杜沉非也不想得罪这些地方官,便打了个招呼,把事情大略说了一番。
鱼正义看了看那帅哥,又看了看杜沉非,然后目光落在牛犊先的脸上:“你是亲眼看到是他抢走了你的钱?确定没有认错?”
牛犊先没好气地嚷了起来:“这光天化日的,我看得清清楚楚,怎么可能搞错?”
鱼正义点了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不会看错。”说完又转身对那帅哥说:“小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叫小吴的帅哥说:“鱼大人,我真没有抢他们的银子。”
鱼正义似笑非笑地盯着小吴:“你觉得我能相信你的话吗?刚刚你还说和我下了一天的象棋,可是我明明才来不久,到这里还没有半个时辰。”
鱼正义的一番话,说得小吴低下了头。
鱼正义忽然显得很严肃地说:“小吴,今天我就忍不住要严厉地批评你,你的生活作风已经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已经偏离了公认的道德准则。我早就跟你说过,做人要堂堂正正,奉君子之九思,遵圣人之四勿,非理不为,非财不取。人生在世,一定要活得堂堂正正光明磊落,你怎么能做这种昧着良心的事?”
这一番道理,说得小吴深深地低下了头。
鱼正义盯着小吴,过了很久,才缓和情绪,说:“小吴,我也知道你家的情况,你母亲卧病在床,需要不少的钱治疗,我也知道你是这方圆百八十里地面有名的孝子,你这么做,也只不过是想替你母亲去筹集医药费。但正是这样,才更加不能去做这种损人利己的事。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为你的母亲,以及为你自己求得福报。”
这个时候,小吴的脸已经红得就像刚喝了三斤八两老白干。
鱼正义还在滔滔不绝地给小吴做思想工作,训得小吴涕泪横流,连牛犊先都听得很不好意思了,他松开抓着小吴的手,真恨不得把这五百多两银子白送给小吴。
鱼正义叹了口气:“小吴,你自己也办了个养猪场,也都快到了出栏的时候了。”
他沉吟了一会:“这样吧,小吴,我身上现在只带了三十来两银子,我先给你用着,明天你再到县衙来找我,我再尽量给你多凑一点。”
鱼正义果然掏出三十来两银子,抓起小吴的手,塞到他手中:“但是咱们做人还是要有原则有底线,要做个响当当的男子汉。你听我的劝,赶快把这两位朋友的银子一分不少的还给他们。”
一听到这话,杜沉非和牛犊先的脸上,就有了感激之色。
鱼正义又看了看杜沉非和牛犊先:“两位,依我鱼某看来,两位相貌堂堂,气度不凡,隐约有凌云志气,明显透着一股英雄气概,也必定不是普通人。我有一句话,好教两位得知,这个小吴,是我的一个老表,平时其实是个老实巴交的厚道人,还是个孝子。只因为他的母亲得了重病,把积蓄都花光了,才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
杜沉非和牛犊先也深深觉得这个小吴可怜之极,做这种坑蒙拐骗的事,也实在是情有可原。
这时,鱼正义的目光落在杜沉非的脸上:“两位兄台,你们的银子,我一定叫他拿出来还给你们。但如果你们二位愿意做点善事,就请两位帮忙,稍微施舍一点给小吴,救一救他的妈妈,我在这里深表感谢。”
杜沉非显得颇为佩服地看着鱼正义:“大人说的对,我还有一点钱在身上,就资助十两银子,略表心意。”
话音未落,他就摸出一锭银子给了鱼正义。
鱼正义接过来,又放到还深深低着头的小吴手里:“小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希望你不要辜负了这十两银子的恩情。”
那小吴立刻面带愧色,哭出声来:“大人,是我错了,是我拿了他们的银子。”
然后,他又走到杜沉非身边,含含糊糊地说:“两位老板,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简直不是人。”
话音刚落,他就已重重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刮子。
杜沉非的脸上,现在已经充满了同情,如果不是要送谢友龙去临安考试,那么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五百两银子送给小吴。
小吴已经走进了里面的房间,很快就把杜沉非的钱包提了出来,他用双手捧着,恭恭敬敬地捧到杜沉非面前:“真对不起!我保证,下次再不会干这种事了。”
杜沉非也很高兴,一个人若能浪子回头,知错能改,真的比什么都来得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