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万安驿镇上。
前面的街道旁,有一家叫作“行来偶遇”的饭店。
这个饭店,既不太大也不太小,它的大小刚好合符它本应该有的大小。
牛犊先早已经饿得饥肠咕噜,一闻到酒菜的香味,他的喉结就忍不住在上下翻滚。
他打算叫住杨雨丝和白珠,在这里把晚餐解决再说。
杨雨丝显然也饿了,所以,在牛犊先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她便朝吕扶花喊了起来:“吕大哥,我们到这里吃了饭再走,好不好?”
吕扶花没有听到杨雨丝的话,他似乎正在思考着什么。
杨雨丝一连喊了三声,吕扶花才终于回过神来。
杨雨丝说:“哇!你想得这么出神,是在想什么呀?我都喊了你好几遍了。”
吕扶花连忙赔着笑说:“我刚才在考虑生意中的一点点小事,真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
杨雨丝又重复着刚才的话:“吕大哥,我们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好不好呀?”
吕扶花说:“这么好的提议,那当然好啊!我也正好饿了。”
然后,他就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不如在这里吃饱喝足,然后去找家宾馆住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再出发,怎么样?”
对于这个提议,杨雨丝也表示很支持,还表示,今天晚上一定要让她请客。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行来偶遇饭店的门外,牛犊先第一个跳下马来,然后一阵风似的跑到楼上去了。
牛犊先觉得,既然杨雨丝想请客,那就由她去安排好了,反正自己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菜里放盐、碗中有酒,就已经足够。
这时,正是就餐的高峰期,牛犊先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一张空位。
但幸好在这个时候,有一桌人站起身来,显然是已吃饱喝足准备买单走人。
牛犊先赶忙走过去,他也不管桌子上的残羹剩肴,先占个座再说。
现在,他已完全做好了敞开肚皮吃喝的准备。
但就在他准备叫服务员来收拾桌子的时候,忽然从背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这个声音竟然在喊“牛大哥”。
这是一个又尖又细的女人声音,也是一种感情颇为复杂的声音。
这声音明显带着焦急,但焦急中又似乎透露着一丝希望和兴奋。
牛犊先本不想回头,但他却又莫名其妙地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看。
一回头,他就看到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女人。
这女人的头发蓬乱、衣衫不整,但依然看起来很美,美得就像是一朵刚被人摘下的水仙。
她的神情显得有些疲惫,但疲惫也掩饰不住她的天生丽质。
牛犊先一见到这个女人,立刻就瞪圆了双眼。
因为这个女人是赵水苗。
牛犊先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会在这个地方碰到赵水苗。
赵水苗既然在这里,那杜沉非去隆兴府找她,岂不是白跑了?
现在,和赵水苗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是四个身穿黄衫的男人。
牛哥想不清,赵水苗怎么和这些人搞到了一起?他也不知道,这四个人又究竟是什么人?
一想到自己的朋友杜沉非差点死在这女人的手里,牛犊先就对她充满了憎恶。
直到赵水苗又喊了一声,牛犊先才没好气地说:“你鬼叫鬼叫干什么啊?”
话音刚落,他就又忍不住问:“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赵水苗身旁的四个黄衫人,都扭头看了看牛犊先。
他们并没有看很久,就又开始吃他们的饭。
他们吃得很慢。
赵水苗没有回答牛犊先的问题,而是突然站了起来。
她飞一般跑到牛犊先的身旁。
她抓着牛犊先的胳膊,身体颤抖,断断续续地说:“牛…牛大哥,你救救…救我,求求你…救我…”
牛犊先显然很吃惊,他大声问赵水苗:“你踏马是怎么啦?跟打摆子似的。”
赵水苗抬头看了看那四个黄衫人,说:“他们…他们…是…狩野的……不是好人,准备把我卖到国外,我求你,带我……离开这地方。”
牛犊先瞧了瞧那四个黄衫人,他刚想说话,但那四个黄衫人中,忽然有一个人冷冷地说:“就凭这样的辣鸡,还带不走你。”
牛犊先见这些人这么不给自己面子,就“嗖”地站起身来。
他恶狠狠地盯着这几个人:“我今天偏偏就要带她走。”
黄衣人冷冷地说:“你不行!”
牛犊先一听到这话,刚想冲出去卸掉这人一条腿,但他很快发现,自己竟然都没看出来,这四个人中,究竟是谁在说话?
这时,吕扶花和杨雨丝等人都已经走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