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杜沉非准备站起来的时候,禽屋河忽然笑了笑,说:“各位,不好意思啊,我本打算请你们喝酒,一醉方休,没想到来了几个不速之客,把我的三十坛绯玉清全都偷吃了。”
老男十八看了看禽屋河:“老大,既然挖坟者的人想找死,那我们就助他一臂之力,送他们去死吧!”
羊角钉冷冷地说:“既然要送他们去死,黄泉大道,鞭长驾远,我们就索性大方一点,把这三十坛绯玉清全部让给他们,以壮行色。”
禽屋河只是冷冷地说出两个字:“很好!”
这时,黑暗中的人一曲歌罢,又有人唱起了《剥皮亭纳凉》:“腥风一阵晚凉生,血满罗襟暑未清,记得豆花棚下戏,轻挥小扇捉流萤……”
这个人唱的歌,比刚才那人唱得还要悲惨八倍。
杜沉非忽然站了起来,说:“各位,我曾杀过好几个挖坟者的杀手。这些人如果真的是挖坟者的人,那么,他们一定是来找我的。”
禽屋河问杜沉非:“你是不是杀了他们的人啊?”
杜沉非点头说:“是啊!我杀了他们五个人。所以,我现在就要走了。拜拜!”
杜沉非正准备走,禽屋河忽然说:“怎么?难道你以为,他们今天是来找你的?”
杜沉非说:“难道不是吗?”
禽屋河说:“绝对不是!”
杜沉非诧异地“哦”了一声:“难道他们是来找你的?”
禽屋河说:“他们费尽心思,把我的三十坛好酒,全都换成死人头,就足以说明,他们这一次是冲着我来的。”
杜沉非盯着禽屋河:“难道你们也得罪过这些人?”
禽屋河笑了笑:“我杀了挖坟者属下黑风十三鬼中的四个。”
他略停了停,又接着说:“所以啊,你如果以为他们这次是来找你麻烦的,那你就错了!”
说到这里,禽屋河就挥了挥手:“你现在可以走了。”
杜沉非沉默了片刻,才说:“我为什么要走?”
禽屋河冷冷地说:“因为这是我的麻烦,和你无关。”
杜沉非盯着禽屋河:“你的麻烦,就是我的麻烦!”
禽屋河也在盯着杜沉非:“你是什么意思?”
杜沉非说:“因为我们已经是朋友啊。”
禽屋河冷冷地说:“我们不是朋友。因为一顿饭,换不来一个朋友,更换不来一个刎颈之交的朋友。所以,你最好现在就走,带着你的马子和你的丈母娘走。”
杜沉非一听到“马子”和“丈母娘”这样的称呼,虽然有点尴尬,但他还是显得很严肃地说:“一顿饭虽然换不来一个朋友,但一颗心却一定可以。”
禽屋河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却忽然变得热烈如火。
杜沉非又说:“而且,你说过要请我喝酒,可你今天却食言了!这个帐,也一定要算清!”
禽屋河听了,大笑着说:“这个账一定要算清,因为我并不是一个喜欢食言的人啊!”
说到这里,他们两个人的眼中,都已闪耀着友情的温暖。
这种情感,就如同一团火。
这时,帐篷外忽然又有人在轻声歌咏一曲《恶狗村踏青》:“金铃小犬水声间,罗袜无尘任往还,女伴相邀斗芳草,春光不度鬼门关……”
听这种歌,简直跟三更半夜看鬼片没什么两样。
杨雨丝实在受不了这种歌声,她忽然跳起来,大声说:“是谁在装神弄鬼啊?我去看看!”
她一面说,一面快步走到了门后。
她掀起了门帘。
刚掀开门帘,杨雨丝立刻就看到了五个人。
这五个人,站在最前面的竟然是麦阿婆。
在他的身后,还有四个人。
这四个人,一人大约四十几岁,身上穿着绯红色的长袍。
他这件衣服的颜色,简直和绯玉清酒的颜色完全一样。
他的一张长脸也很红,红得也已接近绯玉清酒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