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段寒炎和江心秋月刚出现在广场的另一侧,六花帮十八号人的目光,就齐刷刷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冷风如刀,他们的目光也如刀。
段寒炎与江心秋月慢慢地走了过来。
他们在距离吕镜堂三丈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段寒炎盯着六花帮的人看了很久,才忽然挥了挥手,微笑着说:“各位,早上好啊!”
现在已是凌晨,但也是一天中最为黑暗的时候。
在天色这么黑的时候说“早上好”,好像也不太合适。
于是,段寒炎又改口说:“各位,晚上好啊!”
他的神态,看起来好像很得意,就好像眼前的这些人全都是他的朋友。
没有人会想到,在这个时候,他竟然会说出这样莫名其妙的话。
过了很久,吕镜堂才以一种低沉雄浑的声音说:“早上不好!晚上也不好!”
段寒炎楞了一楞:“为什么早上和晚上都不好?”
吕镜堂说:“因为早晚会有报应啊。”
段寒炎淡淡地说:“报应?谁会有报应?有什么报应?”
吕镜堂冷冷地说:“你们现在遇到的麻烦和不幸,就是你们得罪金凤宫的报应!”
段寒炎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他又开始装起了糊涂:“我可是好好的,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幸啊!”
吕镜堂说:“一个人如果年纪轻轻就要去死,就是一件很不幸的事。”
段寒炎问吕镜堂:“谁年纪轻轻就要去死了?”
吕镜堂盯着段寒炎:“就是你啊!你的年纪并不大,但看起来很像是一个快死的人。”
段寒炎又笑了:“曾经有人给我算命,说我能活到七十九,你却说我快要死了,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以吕镜堂的身份和地位,很少有人敢这么和他说话。
他至少已有二十三年没有被人骂过。
所以,一听到段寒炎的话,他就颇为恼火地说:“你这小兔崽子,在我面前说话,敢这么放肆?”
段寒炎耸了耸肩:“老东西,你算哪根葱啊?跟你这样的老王八说话,根本就用不着客气。”
吕镜堂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刀,说:“不客气很好!我也会很不客气的一刀割下你的脑袋。”
这时,段寒炎忽然问吕镜堂:“你们真的是金凤宫的人?”
吕镜堂说:“是!”
段寒炎皱眉说:“如果你们是金凤宫的人,那我就有一件事想不清。”
吕镜堂说:“你想不清的事还有很多。”
段寒炎“哼”了一声:“你们如果是金凤宫的人,既然已经自报家门,又为什么还要用黑巾蒙着脸,怕别人认出你们来?”
吕镜堂冷冷地说:“因为我们是来杀人的。”
段寒炎说:“杀人就更不必用黑巾蒙着脸了,难道你们是害怕,被你们杀死的人来找你们索命?”
吕镜堂说:“被活人惦记不是一件好事,被死人惦记更不是。我不想在杀人后,还被死人在黄泉路上惦记。”
段寒炎大笑:“看来你们的胆子并不大,既然害怕被死人惦记,又何必出来杀人?”
吕镜堂一双通红的眸子,盯着段寒炎:“你的话,已说得太多了。”
段寒炎微笑着说:“能说话是一件好事啊!一个人只要还能说话,就说明这个人还活着。”
吕镜堂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好!那你现在就不妨多说点话,因为你很快就会说不出话。”
段寒炎说:“我又不会变成哑巴,怎么会说不出话?”
吕镜堂说:“死人是说不出话来的。”
段寒炎说:“可是我根本就还没打算去死!”
吕镜堂冷笑:“可是我却已打算要你去死。现在,你的性命,就已掌握在我的手里。”
段寒炎打着哈哈说:“我听说,一个人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里。我书读得少,你可不要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