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要解决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想办法从汤怀好的手里买到九毒追魂丹的解药。
一个人只有身心健康,才能活得愉快。
现在正是黎明时分。
冬天的黎明,雾很大,风也很大。
凤儿花提着这沉甸甸的箱子,行走在雪地中。
哪怕雪水已将她的靴子完全浸湿、雾水在她的脸上凝结成冰,她也并没有觉得十分寒冷。
因为现在她已经拥有了满腔热情,这种热情,能将再冷的冰与雪都融化。
她忽然笑出声来。
她现在觉得,吕镜堂就是一个滑稽可笑的大傻逼。
这个人刚刚的装腔作势咄咄逼人,让他显得更为可笑和滑稽。
吕镜堂竟然相信,自己会分一半银子给他?
他竟然相信,自己还会提着钱箱回到他六花帮的大厅,去和他平分这笔财富。
只有脑子进水的人,才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吕镜堂绝对是一个脑子进水的人。
凤儿花走在这树林间的羊肠小道上,她已忍不住放声大笑。
她虽然觉得自己现在的笑声很难听,但她不必在乎。
因为在这样的时候,在这样的地方,根本就不会有人存在。
她相信,没有人会傻到在这个时候来这样一个地方受冻。
她相信绝对不会有人能听见她的笑声。
所以她笑得毫无顾忌。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树林里一块巨大的花岗岩后,忽然也传来了一个人的笑声。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笑声。
如果说凤儿花现在的笑声很难听,那这个人的笑声根本就不能算是笑声。
这种笑,远远比哭还要难听。
有人说,世上最难听的声音是:刮锅挫锯驴叫唤。
可是这个人的笑声,却比刮锅挫锯驴叫唤还要难听三点四五倍。
这个人的笑声,虽然很有些像是蠢驴般的尖叫,但这尖锐刺耳的笑声中,还带着一种呼吸不畅的痛苦与折磨,就仿佛永远都有一口浓痰再加一根鱼刺正卡在他的咽喉。
这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笑。
凤儿花现在就已经毛骨悚然。
过了很久,这种奇怪的笑声才终于停了下来。
然后就有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一字字地说:“你现在一定很开心!”
这是一个比冰雪更冰的声音。
这是一个低沉而冷酷的声音。
无论是谁,在这种时刻,在这样的荒山野岭中,听到这样一个如同来自地狱般的声音,都一定会忍不住吓一大跳。
凤儿花也不例外。
她现在就被吓得跳了起来,她几乎忍不住就将手中的箱子砸了出去。
过了很久,她才终于定了定神,沉声说:“是什么人?”
没有人回应,但这时却从那巨大的花岗岩后慢慢地走出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有着一张惨白如纸的脸。
他的眼窝深陷,就像是一个无底洞。
他的嘴唇乌黑,就像是已死了二十八天。
风儿花无法想象,一个人的脸色可以惨白可怕到这个地步。
她在吃惊地看着这个人。
然而,更令她吃惊的是,这个人的身后还有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有八个人跟在这个人的身后走了出来。
后面的八个人,虽然有高有矮有胖有瘦,但都同样脸色惨白,眼窝深陷。
这九个人走得很慢,慢慢地从那块巨大的花岗岩后走了出来。
他们走路的姿势也很奇特,他们的双腿伸得笔直,就好像他们的膝盖根本就不会弯曲一样。
他们虽然并没有跳着行走,但看起来就如同鬼故事里的一群僵尸,在追随着茅山道士的摄魂铃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