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抬头看一眼这五个人。
他知道他们必然是有话跟他说。
可是他也没打算去问,因为他有把握,这些人如果有话跟他说,不用去问,他们也一定会自己说出来的。
所以他又在等待。
这个时候,何老咪清了清嗓子,说:“刀哥,饭是否已经用得足够?酒是否也已经喝得足够?”
他的年纪比南门捞刀大了十多岁,但他却称呼南门捞刀为“刀哥”,那是因为,南门捞刀这个人,无愧于“哥”这个称呼。
因为他既敢活下去,也敢于去死。
南门劳刀没有说话,连“哼”一声都没有。
因为这本来就是一句废话。
他觉得,一个人如果真正有什么事想说,也根本就不必说废话。
何老咪显然也已经很了解南门捞刀这个人,所以他只说了一句废话,就切入了正题。
他说:“对于段寒炎所说的话,你认为,我们能不能相信?”
南门捞刀冷冷地说:“我从不相信任何人的话。”
何老咪不解地说:“既然你不相信他的话,那你为什么要答应他?”
南门捞刀说:“段寒炎并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如果还有比段寒炎一个人更难得对的,那就是再加上一个江心秋月。”
何老咪想了想:“你答应他们,难道只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机会?”
南门捞刀冷冷地说:“杀人的机会,需要等待,成功的机会,也需要等待。”
何老咪点了点头:“你说得对!那你有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对付他们?”
南门捞刀摇了摇头:“我正在想!”
过了片刻,他又问何老咪:“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何老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据你分析,他们接下来会怎么行动?”
南门捞刀说:“只有两种可能。”
何老咪问他:“是哪两种可能?”
南门捞刀说:“第一种可能,他们会叫来更多的人,在半路拦截,救出杨雨燕。”
何老咪点了点头,又问南门捞刀:“那还有一种可能是什么?”
南门捞刀说:“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会在今天晚上采取行动,趁我们不备,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杨雨燕带走。”
何老咪想了想,说:“第一翻墙昨天晚上就来过,他今晚难道还敢来?”
南门捞刀说:“就因为他昨天晚上来过,所以,他今晚也一定会来。”
何老咪说:“为什么?”
南门捞刀说:“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够出乎我们的意料。要想成功,就一定要出人意料。”
何老咪想了想,忽然大笑着说:“有道理!有道理!”
他笑了很久,又问南门捞刀:“这两种可能,哪一种可能性更大?”
南门捞刀说:“第二种。”
何老咪点了点头,他也觉得,第一种的可能性很小。
于是,何老咪说:“今天晚上,只要第一翻墙还敢来,那么,我就有法子叫他有来无回。”
南门捞刀问何老咪:“你有一个什么样的法子?”
于是,何老咪就把他的方案说了出来。
对于他的方案,在场的每个人,都认为很不错。
苗抚琴笑嘻嘻地说:“老鬼,你想的这个馊主意,虽然比不上亮亮,不过好像也还不错。”
南门捞刀说:“大多军中诈谋,未必皆奇策,但当时偶能欺敌,而成奇功,便是良策。”
他引用的是《梦溪笔谈》里的一句话。
何老咪笑了笑:“刀哥说得对!计谋这种东西,用得着,敌人休;用不着,自家羞。”
过了很久,南门捞刀忽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们三更半夜来救杨雨燕,飞墙走壁的人,背着一大包钞票,想必也不是一件很方便的事。”
何老咪想了想,回答说:“不方便,那简直太不方便了。”
南门捞刀忽然一声冷笑:“很好!既然这样,我们现在就可以叫一个人去盯着他们,只等他们走出门,我们就乘虚而入,把那个背包拿来。”
何老咪说:“这是个好主意,只可惜,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下落啊。”
南门捞刀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