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时间一久,无论多坚固的城墙,都会在风雨中瓦解崩塌。
因此,泰歌尔这种无缘无故的大笑,也不会仅仅是无缘无故的大笑。
他看着段寒炎大笑,就在于他想在杀死段寒炎之前,先让段寒炎的信心瓦解崩塌。
只要段寒炎的信心如同城墙般倒塌,这个时候,蝙蝠就可以出手,一剑就让段寒炎的生命彻底结束。
在这样的生死之战中,一个人如果丧失了信心,就必死无疑。
这个时候,钱很多与房子大的脸,已完全变成了死灰色。
他们已完全丧失了在这八个人的围攻下还能活着离开的信心。
在泰歌尔与蝙蝠的眼里,钱很多与房子大,就和两个死人几乎已没有区别。
段寒炎的脸色没有变,但他的心却在一点点往下沉,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信心,也在泰歌尔的大笑声中一点一点地流失。
无论如何,段寒炎都绝不能让自己失去信心。
一旦失去信心,他就将惨死于蝙蝠那把满是倒刺的剑下。
而在泰歌尔的笑声中等待,就足以能让他的信心丧失。
泰歌尔依然还在和蝙蝠说着一些完全不具备任何趣味性的话题,但他们却笑得很愉快,也很大声,就仿佛每个人都在讲着对方从来都没有听说过的幽默故事一般。
段寒炎如果还不打算被蝙蝠一剑刺穿,然后看着自己的肠胃满地打滚,他就绝不能再等。
于是,段寒炎的手在腰间一探,忽然间有一阵弦音腾空而起,一柄软如杨柳枝的长剑立刻就出现在段寒炎的手中。
当这柄剑刚一出现,段寒炎的人,也立刻就出现在蝙蝠的面前。
他的行动,快如脱兔。
他手中的剑,快如飓风。
他这一剑的目标,是蝙蝠的咽喉。
段寒炎只有先打翻蝙蝠,才能让自己的队员信心爆棚,也才能让敌人的信心崩溃。
也只有这样,他们才有可能在残酷的形势下再多活几年。
但蝙蝠绝对不是一个很好对付的人。
在这个时代,几乎没有人的剑能轻易穿透他的咽喉。
当蝙蝠的咽喉刚感觉到这柄软剑的剑风时,他的笑声忽然停顿,然后也很快地迎了上来。
现在,蝙蝠已经有了击败段寒炎的信心。
他的长剑一挥,直击段寒炎的软剑。
就在这两把剑即将接触的时候,段寒炎的弦歌之声剑,却像条蛇一样向下滑去。
这柄剑,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在这很短很短的时间内,滑向了蝙蝠的小腹。
蝙蝠的人没有动,但他的剑却忽然斜斜削下,冰冷如霜的剑风,带起三十五片竹叶,直削段寒炎的手腕。
在场的每个人,都在紧紧地盯着这两个人的战争。
这一场生与死的战争,就发生在这个看起来很宽敞、也很整洁的农家乐中,就发生在这几丛富有生机的翠竹之下。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得出来,蝙蝠削出的这一剑,足以削断段寒炎的手腕。
他们也可以看得出来,段寒炎的这一剑,也足以穿透蝙蝠的身体。
段寒炎的这一剑,虽然可以刺入蝙蝠的身体,然而,他握剑的手如果还不想被敌人的剑削断,这个时候就绝不应该选择再继续向前。
在场的每个人都认为,这个时候的段寒炎一定会悬崖勒马,停止攻击,再转攻为守,以避开蝙蝠的一剑。
他们为什么会这样认为?那是因为他们已看过不少高手间的决斗。
在这种形势下,这些高手几乎无一例外地选择了退避,以保全自己,免遭伤害。
然而,段寒炎和他们每个人想的都不一样,他根本就没有退避的打算。
他的剑,毫不犹豫地刺了出去。
现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认为,段寒炎的这种行为,完完全全就是不要命的行为;他的想法,也完完全全是要和敌人同归于尽的想法。
作为一个剑客,如果他的手腕被人削断,除了还有一口生气,应该和一个死人也没有太大的差别。
老江湖都绝对不会去做这种两败俱伤的蠢事。
只有傻瓜与二愣子才会选择这样做,才会以这种方式去结束一场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