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得就仿佛是他自己发出的惨呼。
这一声惨呼,几乎已将蛋经理的耳膜都震破。
因为这一声惨呼,是土局长的惨呼。
很快,趁着这微弱的火光,蛋经理就已看到了一件极为可怕的事。
土局长虽然已倒在了地上,但在他的脊背上,却正钉着一把闪耀着红光的长剑。
一看到土局长脊背上的这把剑,蛋经理立刻就已双腿发软,栽倒在地上。
没有声音。
静得只有柴火爆裂的“噼啪”声。
过了很久,蛋经理才勉强翻过身来,坐在地上。
他一抬头,就看到了茅老妇与麦阿婆。
这个时候,茅老妇正背着双手,笔直地站在火堆旁。
而麦阿婆却依然还在低头饮酒。
他喝得很慢,也很认真。
认真得就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认真得就仿佛酒才是他的一切。
过了很久,麦阿婆才终于放下酒杯,转过头来,微笑着看着蛋经理,缓缓说:“你不用怕,我们这位妇哥,是不会杀你的,因为你不是笨蛋。”
蛋经理没有回应。
因为他已完全被吓呆。
麦阿婆又向蛋经理招了招手:“来!过来!过来烤火!那地方又黑又冷,你会被冻死的!”
过了很久,蛋经理才终于哆嗦着说:“我……我……我不冷……我……不……烤火……”
麦阿婆扭过头去,没有再看蛋经理,但却忽然冷冷地说:“不烤火,那你也去死吧……”
话音未落,蛋经理就突然感觉得到,自己的心口有了一阵寒意。
一种冷透骨髓的寒意。
蛋经理一低头,就看到了一把剑。
一把锋刃已完全没入自己身体的剑。
很快,蛋经理就又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呼。
他还分辨得出,这正是他自己的惨呼。
然后,他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因为他也已经倒了下去。
完完全全地倒了下去。
这是一种永远不会再站起来的倒下。
夜,更深。
火,也更红。
茅老妇又已坐了下去,他就坐在麦阿婆对面的一块石头上。
他也已端起了就杯。
茅老妇向麦阿婆举杯:“来!婆哥!我们干一杯!”
麦阿婆也举杯说:“好!干一杯!”
麦阿婆一口干了这杯中物,才抹了抹嘴,说:“我最讨厌在这么冷的天气里竟然不烤火的人。”
茅老妇又笑了,他笑得很像是一个神经病:“我也是!一看见有人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不烤火,我也很想宰了他。”
麦阿婆也是一阵大笑。
过了很久,麦阿婆又说:“来!我们烤火。在这样的天气里,就应该烤火!”
茅老妇点了点头:“对极!一定要扎扎实实地烤火!”
麦阿婆的声音冰冷:“今天晚上,在这个地方,不烤火的人,就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