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啊——”
孩子凄厉的叫声划破宁静夜空,苏红缨猛地坐起来:“孙子!”
她掀开被子要下床,门被推开,苏世凯拖着臭臭的味道从门外扑进来,一头扎进她怀里:“奶奶!有蛇!有蛇!!!”
苏红缨吓一跳,抄起门角落的扫帚,护在孩子前面。
腥风刮过,一条银环蛇跟着苏世凯,幽灵似的出现在门前。苏红缨一扫帚打在蛇的七寸上,那蛇头被拍扁,身子还在扭来扭去,扭了好一会儿才死透。
“奶奶,外面还有!好多蛇!!”苏世凯哭着喊。
苏红缨穿着拖鞋走到屋外,举起手里的煤油灯,灯光昏暗,只见院子里横七竖八游了小十条蛇,有毒没毒都有。
这些蛇在黑夜里悄无声息地蠕动着,苏红缨活了七八十岁,都没见过这么多的蛇同时出现,浑身冒鸡皮疙瘩,抄起门旁边的扫帚没头没脑地乱抽。
“我打死你!我日你妈!打死你打死你打死你!”
把满院子长虫打死,苏红缨回到屋子里,把门牢牢关上、锁起。
却发现孩子躺在地上,小脸通红滚烫,发起了高烧。
苏世凯被吓着了。
……
“今天我们先把涉及拆迁的集体的房子丈量了吧。其他的慢慢来。”
苏村,一大早,黄国正亲自带队,把大家带到老村后面。要拆的三十多座房子里,有三四座是集体用地,包括了旧酒堂、卫生所、第三经济社的队社等。
这些房子属于集体所有,到时候赔偿款也赔给集体,相对来说没什么矛盾。黄国正把它们列为突破口。
苏小叶退让祖宅的事瞒不了人,不知为什么,侯成哲认为她这个举动是表忠心。她获得了侯成哲的信任,他把她重新在唐泽深手里要过来,加入到苏村拆迁的队伍中去。
按照惯例,陈贵、蒋国明、田凤仪一组;黄国正、苏长辉、苏小叶一组。剩下的支援人员有监察的,有拍照的,在旁边吃瓜。
黄国正说:“酒堂面积比较大,小凤你们去量吧。小叶,我们去卫生所。”
卫生所还在使用中,秋冬小孩子感冒很多,里头三四个年轻妈妈用背带背着小孩子,个个头顶都扎了一根针,手上那一个晾衣服的叉子,叉子上挂着点滴袋子,一边给孩子打点滴,一边在屋子里转来转去。黄国正一行人走进来,这些病人个个都盯着他们不放。
黄国正说:“别看了,我们来测量房子,麻烦让让噢。不然吓到小宝宝就不好啦。”
把围观群众哄开,拉开阵势干活。
卫生所建于上世纪70年代,上下两层,都是水泥预制件。横平竖直,呈一个标准长方形。
这活儿轻松,记录起来容易,回去计算也不难。苏小叶边记录边开小差寻思,中午能不能提早一点儿下班,早点吃完饭到宿舍挺尸什么的……
苏红缨背着昏迷不醒的苏世凯,冲了进来:“医生,医生给孙子看看病,他烧得不行了!”
老人体力不支,进了门,一趔趄就向下跪倒。正好黄国正在旁边,他一箭步上前去,拉住了苏红缨,右边苏长辉则稳稳抱住了孩子。
“红缨婶,什么事哭哭啼啼的呢?”
聂医生脖子上挂着听诊器,走过来。这时候抱着孩子的是苏长辉,他把苏世凯递给医生,说:“医生,这孩子烧得好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