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曦道:“行,你给我吧。”
接过那个食案,便要回房。
没想到冯冶也随之入内,“我看着你饮完,小时候你不喜欢吃药,便常常私自倒了,你房内的花草都不知道浇死了多少株。”
他难得说起从前的事情。
冯曦顿了一顿,心里的那分滞涩不觉便散去了,口上却还是不耐烦道:“知道了,我喝还不行嘛,总拿我幼时糗事来说嘴。”
她将碗中安神汤饮尽,然后将空碗递给了冯冶。
冯冶接过碗,又放回食案上,道:“那我先走了,你夜里记得注意些……”
冯曦冷哼一声,“知道了,我会注意阿皎的。”
冯冶皱了皱眉,无奈道:“我说的是你,你夜里注意些,如今秋深,莫要着凉。”
冯曦怔了一怔。
她的目光渐渐起了些变化。
冯冶敏锐地察觉到了。
她的双颊上渐渐蔓延出了一抹嫣红,眼眸含水,目光渐渐变得迷蒙而热烈,直直地看着冯冶,红唇轻启,泄露出一声柔软而饱含情愫的低唤,“冯冶……”
“你怎么了?”冯冶握住她的手臂,谁知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她身上那种蒸腾着的热意,冯曦本来还能勉力支撑,此刻腿上一软,整个人都偎进了冯冶的怀里。冯冶的脖颈处有着玉质般的凉意,引得她去轻轻触碰。
“我,我感觉我体内,好像烧了一把火……”
她软语呢喃,呼出的气息缠绕在他耳畔,冯冶只觉得整个人僵硬得不成样子,心中哪里还会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阿皎!”
他怒喝道。
本来柔软喘息的冯曦听见自他口中喊出阿皎的名字,只觉得自己体内那把慢慢熬煮的火上更添一把怒火,烧得她理智全失,整个人如同水蛇一般缠到他身上,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在他耳侧惩罚般地咬了一口,随即堵住冯冶即将要出口的话。
“不许你……喊其他女子的名字……”
冯冶浑身发僵,像个木头似的,被她轻轻一推就推倒在了床榻之上。
冯冶喉间干涩,“阿曦……”
冯曦的手游蛇般自他的脸侧滑到胸口,翻身跨坐在他身上,轻柔道:“你只能……叫我的名字……”
烛火轻轻一颤。
霍去病眼睛都看直了。
连忙合上瓦片,翻身自屋顶上翻身而下。
一轮弯月,一树枯柳,戴着幂篱的女子在暗淡月影里,牵着马等他。
见他飞身回来,阿皎慢悠悠问道:“好看么?”
霍去病不自觉地出了口气,只觉得胸口又热又堵,道:“这么损的招你也想得出来?”
“郎有情妾有意的,怎么是损招?”阿皎得意极了,“我药箱里的药早被他们翻过,但凡是有点用的都被拿走了。而且长生宗的弟子,不论出自医道还是武道,蒙汗药迷药一类的药物都是自幼便尝试过的,一闻便能闻出来,思来想去,唯有我亲自制作的春风十里鸳鸯于飞合欢散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起效用。”
啧啧,春风十里,鸳鸯于飞,希望冯师兄不要被冯师姐榨干了才好啊。
“咳咳咳咳咳……春风十里?鸳鸯于飞?”
霍去病拔高了声调。
阿皎道:“哦,就是烈性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