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在他腕间的手突然被人反扣住,阿皎不慎被他一用力扯进怀里,抬眼看见他一双朗星般的眼睛,眼里含着促狭笑意,那些冷汗苍白尽数不见。
“昨夜梅苑匆匆一晤,我可不记得同白驹娘子说过我是何人。况且,白驹娘子又是如何得知我有头疾?”
阿皎这才明白中了他的圈套,怒道:“你!”
霍去病挑了挑眉,“兵不厌诈,白驹娘子。”
听见屋内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许孚和赵破奴等人连忙赶上来,谁知还未到门口,便看到被竹简什么稀里哗啦砸了出来的霍去病。
气氛一度有些尴尬。
霍去病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走吧。”
走过兰泽身边的时候,他停下了嘱咐道:“你家娘子砸人的力气有些虚,昼食多备些。”
兰泽莫名其妙地看着霍去病,他则是带着微妙的笑意道:“下次再来拜访。”
然后四人便又是翻墙而去。
兰泽愣了一愣,连忙扣开门进去,“娘子!娘子!娘子你没事吧!”
屋内书简花架倒了一地,阿皎正坐在地衣之上,很不讲规矩地箕踞而坐,气得脸色通红,“没事!”
兰泽看阿皎除了满脸怒气之外,衣衫发髻皆完好,才松了口气,去收拾那些散落的东西,一边收拾一边念叨,“此人是谁啊,怎么擅闯进来,回头得和主事回禀一声,最好能派些守卫来,不然以后日日来……”
“不行。”阿皎突然打断她,“不能告诉主事。”
“为什么不能告诉主事?”兰泽不解。
李其姝提步入内,“冠军侯是卫皇后之甥,如日中天,贵不可言,乐馆惹不起。”
兰泽急道:“那……那也不能让他欺负娘子啊。”
李其姝掩袖轻笑,“傻孩子,你家娘子连冠军侯都敢砸,还砸得毫不留情,谁欺负谁你瞧不出来么?”
阿皎轻哼一声,“那是他活该!”
李其姝叮嘱兰泽道:“不必和主事说了,便是说了她也拦不住,反而叫闲言碎语流出去。”
兰泽怏怏应了,收拾了东西又下去给阿皎备昼食。
李其姝捡了块茵褥坐下,“怎么,这便是你不愿记起的人?我怎么也猜不到,竟然会是冠军侯。”她顿了一顿,“不过你既然来了长安,便知道总有一日会遇见他。”
阿皎默了一瞬,道:“我知道,故而我并不打算在长安久留。”
“为何?”李其姝这倒是有了几分不解,“我观冠军侯,丰神俊朗,家族显贵,多少长安女子有许嫁之心,为何偏偏你避之不及?”
阿皎道:“子非鱼,安知鱼之苦乐?”她又道,“你放心,我与他之间的事,不会影响你借平阳长公主之力步上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