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皎是被东方朔的大呼小叫吼起来的。

她揉着自己的头，头疼欲裂地起身，伸手捞起一个床边的什么推开窗冲着不停发出声响的人砸了过去。

整个院子都清静了。

阿皎满意地倒下去继续睡。

醒来的时候看见头上肿了个大包的东方朔，坐在她的屋内，一手拎着她榻边那尊小巧的博山炉，温柔和蔼地问，“睡醒了？”

阿皎脑中陡然想起陷入睡梦之前时窗外那一声痛呼声，不由得冷汗涔涔，咳了一咳，理了理自己睡得翘起来的额发，温顺地起身披衣道：“睡醒了。”

“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吗？”东方朔温柔的声音里隐隐有咬牙切齿的声音。

阿皎迅速地扑过去抱着他的腿，“师伯我错了师伯饶了我吧师伯我再也不敢了？”

“嗯？”

阿皎连忙改口，“东方兄，东方兄！”

东方朔伸手把她拎回榻上，嫌弃地在面前挥了挥手，似是要驱散衣衫上沾染的酒气，“出什么事了，喝这么多酒？兰泽丫头说你连着醉了几日了，怎么，是昧了我几颗解毒丸怕我把你吊起来打所以借醉避我？”

阿皎勉强笑了笑，避而不答，起身示意兰泽伺候她洗漱，“人总该有点烦心事，我也是凡人，还不能有点不如意了么？”

东方朔瞧见自己的小师侄面色难看得紧，还偏要笑，笑得刺眼，“你也别勉强笑了，难看极了。不就是被平阳长公主家的那个刁蛮女儿欺负了么？师伯给你出气。”

他说这话时，阿皎正在盆中净手，对他的好心维护提不起半分兴趣，“是么？那多谢师伯了。”

东方朔见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皱眉道：“你怎么一副不甚热衷的模样？”

阿皎想，烦心的症结本也不是此事，自然不甚热衷。

东方朔自己揣摩，“你是觉得师伯办不到？”

“怎么会，师伯神通广大，素有奇才之名，连匈奴归顺都能算得出来，怎么会搞不定这点小事？”阿皎又是懒懒一个哈欠。

东方朔这才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来，“行了，解毒丸我拿走了，你昧的那两颗我也不计较了，我种的黄雚结果了，给你拿了些来，我听兰泽丫头说你这几日闭医馆不见客，那你便好好收拾收拾这些果子……”

他话未说完，本来懒洋洋的阿皎眼中突然放出光来，“是真的么？你种的黄雚结果了？”

东方朔自袖间掏出一小包东西，带着些炫耀意味地层层打开，正是一小包圆润深红，如同珊瑚珠般的黄雚果实。

阿皎屏住了呼吸，面上显出一丝喜色来，连忙问，“师伯你是认真的吗？给我用？全给我？”

“我在此处种出来的黄雚不知比起天山上的效用如何，你就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