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是七夕,也是当今陛下的千秋之日,霍去病自然是要入宫去赴宴的。
霍去病展开双臂,却不让玉溪和兰泽上前服侍,而是冲着坐在一边吃蜜饯的阿皎扬了扬眉。阿皎便只能懒懒起身,帮他整理衣冠。
霍去病穿礼服的日子并不多,她也不大会穿戴,霍去病便任由她摸索,而偶然她的手划过他腰间,整理垂下的佩玉的时候,他便会压低眉毛道:“手乱碰做什么?”
阿皎不顾他的揶揄笑意,只是在兰泽的指点之下为他整理好了衣冠。略略退开一步,上下打量。
不得不承认,霍去病的确是生了一副好皮囊,身穿铠甲时剑眉星目,仪范凛然,今日高冠博带,亦是轩轩韶举,风姿焕然。
霍去病握着她的手吻了吻,“今岁初春,我在后园栽了片葡萄藤,前两日去看了看,倒也生得繁茂,大约你在下面,也能听见牵牛织女的私语。”
天上明星灿烂,河汉清浅,牵牛与织女二星遥遥相对。
阿皎想起先前栽葡萄藤时的玩笑话,笑着道:“那不过是玩笑话,我又不是稚子了,哪里还会相信这样的传说。”
霍去病道:“我看不然,皎皎河汉之女不是正立在我身侧?”
阿皎知道他以“皎”字喻自己,却还是拍了他一下,皱起眉道:“比什么不好,偏偏拿牵牛织女来比,‘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我才不要呢!”
霍去病连忙赔笑道:“是是是,是我才疏学浅,惹了小娘子不高兴,不知道小娘子一片真心,只愿与我长相厮守。”
头上又挨了一记。
霍去病偏头躲过,长腿一迈便跑过了庭院,笑道:“从人面前,也好歹给我留些面子,否则惧内的名头一出去,我还如何在长安城做人?”
说着便已经迈着大步出了门去。
阿皎看着霍去病消失的身影,无语地偏头问兰泽,“他这是惧内?”
兰泽和玉溪都但笑不语。
阿皎不曾想到的是,今夜府上却来了一位意外的访客。
卫含光。
阿皎已经许久不曾与她相见,不觉有些讶异。
卫含光笑着与她见了礼,“表兄说今日是七夕,但府中却并无什么侍女,怕姐姐一人在府中无趣,便请我来同姐姐一起过七夕。”
她今日穿了一身樱草色的夏衫,显得温柔而雅致。
阿皎大致知道,霍去病那数不清的表妹之中,只有这位卫小娘子同他最为亲近。她问道:“在七夕佳节,将卫女君请到府里来,实在是麻烦了。”
只不过她的后园里已经热热闹闹,哪有半分霍去病想象的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