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皎登时便觉得霍光实在是个好儿郎。
谦逊知礼,敏而好学。
简直和霍去病一样……
嗯……不,还没有霍去病那样的桀骜和骄矜之气。
兰泽轻轻一哼,将阿皎的思绪拉了回来,不服气地道:“自然靠谱,许孚说与我听的,说霍郎君不让他……”
阿皎微妙地“哦”了一声,“许孚?”
兰泽的脸“刷”得一下红透了,“我……我可和他没什么干系啊!娘子你可不能误会啊!”
阿皎咬了一口手中的桃子,憋住笑道:“我说什么了么?是你自己反应这么大,反而吓了我一跳,本来不做他想的,先下都不得不多想了。”
虽然这样说着,但是眼中的目光滴溜溜地转着,却是不加掩饰的揶揄和坏笑。
兰泽抛开手中的李子便尖叫着扑了过来,“我什么都没说!娘子只当做没听见吧!”
阿皎本来倒是不曾想过兰泽和许孚有什么干系,但是看如今兰泽这副娇羞模样,觉得倒是可以撮合撮合。
许孚本是霍去病身边暗卫之一,这几年霍去病的暗卫或死或伤,他便也渐渐自暗影的身份转到了明面上来,既是霍去病的随从亲卫,也在调教掌握着霍去病手下新的暗卫。他的性子冷淡,但是为人稳重靠谱,兰泽这样单纯活泼的性子若是能托付给他这样的男子,想来并不是坏事。
至于霍去病和卫伉一事的起因,兰泽说的对,却也不全对。
卫含光是缘由,霍光是缘由,而根源却是在陛下的捧霍抑卫。
卫伉本来是霍去病的诸多“小尾巴”之一,也对这位战神一样的表兄有着莫名的崇拜和景慕,在他心中,怕是连自己这位曾经席卷匈奴龙城的大将军父亲也无法与表兄霍去病的铁血孤敢相较。
只是昔日这样的崇拜景慕有多深,转化而成的怨怼愤懑就有多深。
卫含光和霍去病之间的事一向都是捕风捉影,未曾有过实形,可陛下自漠北之战后对卫大将军和霍去病截然不同的赏赐态度之后,的确是让卫氏子弟心中不平,心生怨怼,更何况不少卫大将军的门客好友望风而投,趋炎附势,离卫而亲霍,更是在卫氏的心头怒火上更添了一把油。
卫皇后是温柔大方,卫大将军是谦恭谨慎,只可惜这样的隐忍并非人人都有,这怨怼和不平不能冲着陛下去,自然只能冲着霍去病而来了。
这一日,霍去病回来的依旧很晚,上榻的时候,也并无什么反常之处。
他不说,她便也不发问,躺在他的怀里,自袖间翻出什么,细心地系在他的腕上。
霍去病抬起手看,“这是什么?”
阿皎道:“这是我编的彩缕。”
彩缕上串着同心结的样式,细细编织,千丝万缕。
是女儿家丝丝缕缕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