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殿下,这是罴。”小黄门便跟在他身后,颤声解释道,“罴力大无穷,体型硕大,遇到人时便会人立而起,穷追猛扑,因此又称作人熊。其性猛力强,可掠取牛马而食,连双臂合围的树木都能连根拔起……”
赵破奴也看清了那巨兽是什么,诧异道:“他们竟然还真的捕来了一头罴!瞧这身量大小,怕不是头母罴。”
“幸而今日他们有些分寸,没将这庞然大物放入场中去,否则怕不是死伤无数。”霍去病整了整自己小臂上绑的护臂,好整以暇道。
那猛兽本来安静地囚于樊笼之中,不知是不是被话语足步的响动惊动了,渐渐地暴躁不安起来,以掌拍击樊笼,发出怒吼。
小黄门的声音便越发颤抖了。
太子便笑,“此兽竟如此凶悍,连你都胆战心惊……”
他话音未落,突然那罴不知为何便暴动起来,一掌拍在樊笼的门上,霍去病被这罴暴躁的响动吸引过目光去,悚然一惊,那缠绕在门上的粗实铁链不知为何竟只松松绕了一圈!
母罴暴躁之间,以掌拍击笼门,一掌之下,竟真的将笼门拍了开来!
罴挥动前爪,连野牛的脊背尚且能够击碎,更何况是这相当于虚掩的笼门!
霍去病敏锐的神经一跳,电光火石之间只来得及厉声道:“让开!”
猛兽脱笼而出,高嚎一声,一掌挥起,便将惊声尖叫的小黄门甩了出去。
太子毕竟是孩童,震惊之下手足皆软,在霍去病厉声呵斥之下,半步也挪不开去,甚至连求救都发不出声音。眼见着体形健硕,肩背隆起的母罴撞出了笼门,身上的骚臭味道顺着浓郁的被毛散发开来,惊慌绝望间,他的眼睛瞪得极大,眼珠中完全映出了母罴一掌拍下——
那掌风都要拂到他面上时,突然感觉到右臂被一股大力擒住,慌乱间以为是什么凶兽咬住了,却不想下一刻便被那股不容拒绝的力道一把拽开。
他睁大眼,惊喜道:“表兄!”
霍去病伸手护住他的头,借着冲来的力道,看准时机,二人一并自母罴挥起前肢的时候,自它腋下滚到了它的身后。
母罴一掌拍空,更是暴怒,将冲上来的禁卫和宦侍一并扫了出去,转身便要去寻自它面前轻易逃脱的那两个猎物。
“赵破奴!”
赵破奴自然知晓霍去病的意思,当即便命集合到此的太子禁卫弯弓搭箭,“发箭!”
箭矢飞去,泰半被母罴挥落,剩下几支羽箭扎进了它的腰腹,但过冬之后,罴膘肥体壮,皮糙肉厚,这区区几支羽箭扎入它的皮肉之中,连血都不曾见。
身边的禁卫是不曾学过兽搏术的,见箭矢都不能伤它分毫,不由得冷汗涔涔,而赵破奴只是意图将它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好叫它背后的霍去病和太子能够脱逃。
母罴嚎叫一声,并不恋战,意识到羽箭对它产生不了什么危害,便又调转方向去寻逃脱的霍去病和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