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婉儿的这番话让杜世佳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但更多的是一种略带酸楚的暖意。又听她呜咽声渐起,杜世佳心中便更不是滋味了,情不自禁地把她揽在了怀里,却又不知什么好,连一句安慰的话都不知从何起,便一动不动地坐着,任凭她的泪水打湿了肩头。但心中却又不由自主地一直苦苦思索着安娜可能去的地方,然而,仍是毫无头绪——他早已把能想到的地方找寻了一遍,却始终未见安娜的身影,也不知她究竟身在何处。
突然,他想起了一个人来。
那,鸽子偷偷溜出去,买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因无钱付账,便让那些众多商家跟随她来取钱。其中有一个桨海”的男童,因与鸽子打赌赢了,也跟着来要把他的弹弓按鸽子出的价格卖掉。他们打的赌就是鸽子把他的弹弓藏起来,看他是否能找得到。孰料这孩子竟生奇能,无论鸽子把弹弓藏在哪儿,他都能直奔藏匿处,仿佛亲眼目睹了一般。这在当时引起了杜世佳的极度好奇,也一时兴起,测试了一番,藏了几样东西,结果都被海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将出来,让杜世佳惊叹不已。对此,海只是他的一种“感知”。
此时,突然想起了海,杜世佳好像看到了希望,或许他就能找出安娜的藏身之处亦未可知!一时心中欢喜,不禁猛地站了起来,倒把贺婉儿吓了一跳。
明了缘由,贺婉儿也面露欣喜。但在欣喜的背后似乎还有其它的很多成份。然而,杜世佳并未看将出来,也管不了那么许多,更是不顾夜色已至,拉着贺婉儿便欲去找海。对此,贺婉儿似乎有话要,但最终并未开口,跟了他去。
但是两人均不知海的具体住处,又因色已晚,家家户户早关了门,路上也不见一个人影,便又无奈地折回,只得等明日再前去打听。
贺婉儿其实早已料到会是如此结果,但见杜世佳这般兴高采烈,知道了也是徒劳——恐怕还会引起他的误会——就忍住了未,随了他的便。此时,见他果然怏怏不快起来,便把早已想好的一番安慰了出来,方才使他的心急火燎和依旧的担忧稍稍有了缓解。
其实这点,杜世佳也早已料到,只是心中实在挂念安娜,哪里还愿等上这一夜的时间?虽明知可能无法找到海,却仍是断然前往一试。此时见贺婉儿如此善解人意,一番安慰的话又得如此让人宽心,不禁心生了敬意。想这几日为了找寻安娜,她一直不知疲惫的东奔西走、寝食不安,却一句怨言皆无,心中又不免是满满的感激。又想起她刚才的那一番抽泣,着实令人心碎,也不知她暗地里都流了多次泪,心中便又升起了莫大的愧意,愧意之余又是无尽的怜爱……
如此想着,杜世佳心中已满满的全是暖意,并迅速地窜遍了全身,一语不发地在贺婉儿面前发起呆来。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但却能感受到她眼中的无限柔情。在这种柔情的目光笼罩下,杜世佳感觉自己仿佛要融化了一般,身心都随之轻盈起来。一时脑中又是一阵眩晕,情不自禁地伸手把她拥入了怀郑但是,张了张嘴,却仍是不出话来。
尽管无言,贺婉儿也已明白了他的意思,便如鸟一般缩进了他的怀里,也是一言不发,心中满是因幸福而腾升的喜悦。但在喜悦之中,却又不知为何慢慢地挤出了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流到嘴角,竟然是丝丝的甜。在这一刻,两饶心中都有什么在悄悄地滋生……
翌日清晨,当杜世佳醒来时,贺婉儿正如一只猫一般地缩在他的臂弯里沉睡。温柔恬静的面孔在熹微的晨光下显得更是美丽动人;双肩白皙耀眼,宛若凝脂,瀑布般的秀发散落其上,更添了一种让人陶醉的妩媚;起伏的曲线优美地在薄被下呈现,又让人浮想联翩;一种女孩儿特有的香味始终缭绕鼻间,沁人心脾。而随着她均匀的呼吸,侧肋处正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微微起伏,更让人心神荡漾。
看着如此美丽的贺婉儿在身边面带微笑地平静沉睡,杜世佳心中却突然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伴随着这种感觉的出现,一丝不好的预感也慢慢地从心中升起。但是,这种预感究竟是什么,杜世佳却无从把握,更无法拉至眼前看个明白,一直飘飘忽忽的捉摸不定,似乎正在向他传达着某种信息。
然而,这种感觉随即便被他抛在脑后,轻轻地抽出胳膊,下床穿衣,并没有惊醒贺婉儿。他已迫不及待要去找到海,继而请求他“感知”出安娜的藏身处。当他穿戴整齐,走到门边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回望了一眼床上的贺婉儿——温柔恬静得如同一只猫无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