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夏婵独坐在婚榻之上,细密的汗水从额头渗出来,她太害怕了,双腿忍不住地战栗。
酒席散去,众人嬉笑离去,新娘的红色盖头遮住了娇面,也遮住了恐惧的神色。
新娘刚入门时,起了一阵妖风,夏蝉的红盖头随风飘扬,露出半张面容,清冷墨瞳里透着惊异,似是非是,宁致远眉头一紧,安府六小姐画像眼角下三分有一颗若隐若现的美人痣,若不是精细之处,画师又如何会画于图上,但是她没有这颗痣。
世子进堂,牵起佳人玉手。
食指指根,一点粗糙。
富贵人家的小姐,十指不沾阳春水,不下厅堂,遇风有屏,遇水搭桥,怎么会磨出一点细茧。
她不是新娘。
世子心头清楚明了,但全堂宾客皆笑意满面,他怒火中烧,脸上渐渐生起冷意。
夏蝉脑海里闪过入门时的一些片段,她觉得自己可能暴露了,于是心惊胆战地坐在床边,一动都不敢动。
世子酒醉,酒气熏天,他眼睛里冒着红,不知道是酒劲儿上头还是心中忿忿不平的怒火。
夏婵不敢言语,默默坐在床边。
“南陵城的第一才女?”世子眼角魅惑,有些玩味地说。
她不为所动。
他扬手一扔,“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姿色!”红色的盖头应声而落。
她惊呼一声,毫无大家女子的镇定自若,多了几分小女人的惊慌。
“你怕什么?”
“妾身不怕。”
他缓缓吐出几个字:“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妾身听不懂。”
“为何不懂?”
夏婵紧紧抿着嘴唇,什么也说不出来,狡辩都显得苍白无力,宁致远太笃定了。
一把银光短剑立刻出现在她的喉咙处,冰冷的杀意从夏婵脚底窜到心中。
“世子……”
“现在说真相,你还有活着的机会。”
“……”
……
吴伯宇申请查看证词。
“车夫的证词是,他们走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时,面前有一张路牌,上面写着“前路危,慎行”,车夫们开始盘算改行另一条行经路线。”
吴伯宇灵敏感觉到这条路换的不一般:“中途换了路线就出事了,为什么?”
“这得问你啊,你是车夫。”王华杰说。
孙一静:“说明车夫是看见路牌换的路线,不是他们自己换的。”
吴伯宇:“对!”
梁星不满:“怎么回事,你怎么老帮他说话?”
孙一静两手一摊:“我是媒人,他是车夫,我们是一路同行的,自然是一伙的。”
刘雨晨微笑,说道:“还是老同桌情谊深。”
糖糖喝了一口茶水,问道:“我的花轿原路前进的,就没有看到路牌啊?”
吴伯宇指着卡片:“证词写了,你没看见就是你的问题了,毕竟你嫁进了王府是获益者,这路牌有点问题和你总脱不开关系。”
主持人打断了各位:“新郎请回婚房。”
王华杰一脸懵逼:“我才刚回来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