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迪仿佛没听见她的苦心,“外婆,糯米糍甜了,下次少放点糖,我习惯旧口味,改不掉了。”
我习惯旧生活,同样也摆脱不掉了。
万老明知他意有所指,还是顺其意,道了声:“好。”
乐梓抱膝坐在床边,痴痴地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水珠敲打玻璃,凝聚后又顺成一股蜿蜒着流下来,她就这么看着,身旁的饭食早已冷却,外面的噪声掩盖了万迪轻轻的脚步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乐梓的背后。
“想什么呢?”万迪也瞧瞧窗外,除了水就是水。
乐梓恍若未闻,依旧发呆,抱膝的双臂却越收越紧,她在害怕,过了许久才想起开口:“我在看那只虫子,它刚飞进蛛网就下雨了,不知道它逃脱了没有。”
“一定逃脱了,蛛网破碎,怎么能再黏住它。”万迪认真地回答她的疑虑。
乐梓依旧神情专注:“蜘蛛网怎么才能破碎呢?是需要很大的外力破坏吗?”
她就像是刚接触世界的孩童,问一些无关痛痒的生物问题。
“蜘蛛网再强大也就是个网,遇到雨水一样溃不成网,蜘蛛再强大也要顺天意,到嘴的吃食能逃脱,靠着一定的运气。”万迪陪她一起看,直到雨水模糊了玻璃。
乐梓收回绝望的目光,“我会有这个运气吗?”
“可能有,可能没有。”
“你来做什么?”乐梓变回冷漠的样子,对他还是不屑一顾。
她翻身从飘窗上跃下,又回到自己的床上,玩味地看着他:“莫不是又要带我去看看驯兽表演?看看这惨绝人寰的世界到底在折磨一些什么人?”
“呵,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万迪嗤笑,“带你去看的无非是冰山一角,真正的还在最隐秘的角落里藏匿着,以后我们慢慢看,慢慢欣赏。”
他把“欣赏”二字说的意味悠长,寂静的空间只有他们两个,一刹那,空气静止。
乐梓冷漠回应:“不必了,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痛快。”
“你得好好吃饭,才有机会和我生气。”万迪喊了一声手下的名字,手下推门而入,“给乐梓小姐温过再送来。”
手下疾走去办。
“热吧,热了我也不吃。”
既然已知生死,何必惺惺作态,装给谁看,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谁还指望他有一个菩萨心肠。
万迪语气不容反驳:“你不吃,我就送你去斗兽场,你说,你赢,还是兽赢?”他缓缓靠近乐梓,她身上有一种专属于老宅的古香,和小时候母亲身上的味道颇为相似。
她才来了四个月,竟然可以染上这宅中的古树深蕴的香气。
乐梓见他靠近,警觉地向后坐了一点,“离我远点。”
万迪伸出双手将她拦进自己怀里,她惊慌失措,坚硬的胸膛让她更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