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九歌不是没怀疑过,怎么会这么凑巧,王睿逃亡的路上恰巧遇到了镇压暴乱的云礼,又是在何等的情况下,惜命的王睿愿意相信云礼一定能保得他的性命。若说着一切都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但九歌愿意相信云礼,没有缘由。
此时季云信略带试探的说出这个问题,眼神紧紧的盯着九歌,不想放过九歌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
“陛下,若是有疑问,大可去问忠勇公。若是问九歌,那便是这世间难道还缺奇巧之事吗?”九歌心底无私,自然应答起来也毫无遮掩。
九歌这一坦诚,倒是让季云信一下子有些尴尬。他连忙转了话题道:“蒋遥怕是没命再出天牢了!想来父王在世的时候,他亦相助过我,我如今这番不肯放过他,不知会不会伤了众臣工的心。”
九歌莞尔一笑,“陛下终归还是念旧情的。只是若放了蒋遥便是违背了朝廷法度。法度不立,国何立?”
季云信释然的抬头看向九歌:“九歌啊九歌,你说你一个女子,怎得生的这般冷静。有的时候真相看看,你的心是不是也是冷的!”
九歌知道季云信这后半句话,说的是自己终归还是不能接受他的事。现在只有两个人,她避无可避,叹了口气道:“恐怕一般女子也不会经历的比我更多了吧!陛下若真的想开,大可剖来看看便是!”
明明说着这般恐怖的话,但九歌的表情却看起来云淡风轻,仿佛在谈论一件小事一般。莫名的让季云信心疼,的确,从季云信认识九歌伊始,这个姑娘全身上下没一处没有受过伤。
看着装作若无其事的九歌在自己面前莞尔,季云信突然间觉得,还有什么比她还活着这件事更重要的呢!只要自己还能看到她,足够了!
……
“什么?自尽了?”季云信扔下手中的奏折,怒气冲冲的瞪着山涛。
山涛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身道:“微臣办事不力,还请陛下责罚!”
季云信从案几处起身,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审视和怀疑,走出来,站在跪着的山涛面前。
山涛感觉到头顶传来的压迫感,眼前是季云信的靴子。他追随季云信这么多年,知道季云信现在对他说的话全然不信。连忙将头压的更低,脸几乎都贴到了地上,声音听起来有些微微颤抖,“臣一时不查,没有看住,但还是,审出了几人的!”
“哦?他交代的都有谁啊?”
待山涛将几个人名报出来后,季云信冷笑一声,双手抱肩,歪歪的倚在案几上,“山相啊,朕的山相啊,这几个人不过都是朝中可有可无的散官,你不要告诉我,你真的觉得这几个人加一个蒋遥,便能计划整个赈灾银两被劫,数座城池的暴乱吗?你是真的傻了?还是觉得朕傻了?”
“陛下可是心中已有怀疑之人?若是有,还请陛下告知微臣,臣这次定当彻查,不辜负陛下。”
山涛这话一出,季云信心中便是一惊,叹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山涛对自己的了解早已超出了自己的想象。”这句话将季云信陷在一个进退两难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