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格局,风云变幻莫测。云礼仗着此次镇压暴乱和惩治贪腐的大功坐稳了当朝第一把交椅。再加上季云信对山涛的猜忌和打压,以云礼为首的大氏族集团开始掌控朝堂,形成了与山相集团的当庭抗礼。
季云信虽然并没有对云礼全部放下戒心,但现在这样的朝堂局势却是他乐意见到的。两大利益集团,相互掣肘,很多政令的推行得以监督施行,倒也相安无事。
在接下来的这一年中,北魏屡次侵扰南楚北境均被蒙毅拦了下来。南楚自身经历了灾荒后,局势算是稳定了下来。西方的青州自知实力不足,不敢贸然东征,龟缩在一隅,苟延残喘,时不时地侵扰一些边境的个别城池,不过也都是掠些粮食和日杂便跑,构不成威胁。
北燕自不必再说,陈燃将军上次中的毒被压制后,原以为充其量最多只能活一年,却不想九歌找来了易真,虽未能彻底解毒,但好歹是再次压制住了毒性。季云信更是在九歌回来后,亲自手书一封,告知北燕国主,愿结两邦永久之好,惠泽苍生。
边境少战事,民众安康,朝局稳固,民间百姓自然是爱戴这位难得一遇的明君。甚至他与九歌的故事,都被编成了画本子,在民间传唱,将其刻画成一位专情的明君。
泽城乃是南楚北境的一座大城,隶属徽州。与北燕,青州接壤,与北魏隔江而望。可以说泽成乃是边境防卫的重中之重。南楚在泽城驻扎了五万大军,更有巡逻军日夜巡逻。
临水乡,自然民丰物富,泽城民众以捕鱼为业者甚众。
因地处南方,时值盛夏,蚊虫皆盛,泽城的军民担心北魏大军会以城外枝繁叶茂为阻挡,悄然南下,便将整个城外的树木尽数伐光,以测敌情。
盛夏炎热,水雾渐盛。
“唉,这个懒婆娘,昨日叫她把这渔网再织织,怎得还有个这么大的洞,一会儿可该如何捕鱼!”渔民王栋一边收拾着手上的渔网,一边抱怨的往停靠在江边的渔船处走去。
盛夏清晨,暑气还未盛起,混杂了水汽的薄雾还笼罩在城外,能见度不足五米。王栋显然对这样的天气习以为常,丝毫未觉得不妥的他,只是专注的撕扯着自己手中的渔网,并未察觉到不对劲儿。
突然,脚下绊了一下子,险些将其绊倒。王栋踉跄了几步,这才没让自己手中的渔网绊倒,站稳后,看清了脚下的东西,原来是个人。
因为靠近水域,时常有喝醉的渔民醉卧在岸边,所以王栋一开始并没有觉得反常,一边拉扯着刚刚散落在地上的渔网,一边用脚踢了踢地上躺着的那位“醉汉”,“喂,起来了!天亮了!喂!”
连踢了几脚后,王栋这才缓过神来,察觉到不对劲儿。地上躺着的这位身子似乎极是僵硬,他后面跟着的那几脚已经用了气力,即便是醉的不省人事的人,也该有个反应,断然不会这般任由踢打。
一股寒气顺着王栋的后背窜了上来,但现在正是白日,日头已然高悬。王栋装着胆子,弯下腰仔细打量起这位“醉汉”来,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眼下这哪里是个活人,明明是个脸色惨白,眼下铁青,嘴唇发紫的死人。